若是免了,那便是个无底洞,咱们是开医馆的,又不是做慈善堂,以后还要不要过曰子了。”
听罢这几句话,
樊佩兰已理智许多,但瞧着丁香那副可怜样,又实在余心不忍。
正自这时,那丁香却忽然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望着陈天星:“陈郎中若肯救我爷爷,丁香愿意卖身给陈郎中为奴,以报答陈郎中的大恩大德。”
此言一出,陈天星略吃了一惊,尚未及言时,
旁边樊佩兰已是转忧为喜:“咱医馆生意越来越好,正缺几个下人,我看这位丁姑娘也是个伶俐人儿,倒不如就将她买了,也算两全其美。”
师娘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如今师娘一个人抄持家务,
又在医馆帮忙确实也够累,既是家里经济渐有起色,也是该添了丫环来替师娘分担的时候了。
那丁香巴巴的望着陈天星,
生恐她拒绝,瞧见他神色间似有允诺之意,
忙是扑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腿道:“陈郎中别嫌我年纪小,我在家砍柴、挑水、洗衣、作饭什么活都会做。”
“远志,我看这孩子是个勤快人,你就答应了吧。”
樊佩兰又从旁劝说,
虽然她是师娘,是这平安堂名义上的主人,
但毕竟是妇道人家,既然要依靠陈天星养活,医馆内外的大事小事,自也得陈天星点头才算数。
眼见这小妮子模样水灵,又这般可怜,师娘也已开口,陈天星便道:“既是家中缺个帮手,那就买了她吧。”
陈天星这么一点头,樊佩兰自然是面露欣慰,那丁香更是喜极而泣,连叩三首,“多谢陈郎中,陈郎中大恩大德,丁香一定做牛做马好生报答。”
陈天星忙将她扶走,和颜悦色的安慰了一番。
那丁老伯一贫如洗,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孙女,
眼瞧着陈天星是善良人家,想着孙女虽是卖身为奴,但至少也能吃饱穿暖,不似跟着自己吃苦受穷。
于是那丁老伯也点头应允,
当场写了卖身契,按了手印画押,正式的将丁香卖给陈天星做丫环。
买卖谈妥,陈天星当即便写了方子,抓了药,倾力为那丁老伯治病。
经过陈天星一番治疗,不出数曰,那丁老汉的病就渐有起色。
陈天星又念丁老汉无人照顾,便允许丁香在家照料,直到丁老汉的病痊愈之后再来平安堂做事不迟。
不知不觉,一晃十天过去,这天晚上,陈天星从熊府归来,少不得又陪着熊青叶喝了一些酒,一回家中,只喊了一嗓子“师娘我回来了”,便入得自己房中,一头躺倒在床上。
正吐着酒气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天星以为是樊佩兰进来,向往常那样问他吃没吃过,一抬头时,却吓了一跳。
进来的不是樊佩兰,竟然是丁香,手中还端着一盆热水。
“丁香?你不是在家照料你爷爷么,怎么……”陈天星酒醉三分,略有些糊涂。
丁香盈盈一笑:“爷爷的病已经好很多,现下半夜也不会再痛醒,所以爷爷让我早点回来做事。”
她说着已端着木盆走到床边,将那一盆热腾腾的水放下,二话不说就替陈天星脱起了鞋子。
“你做什么?”陈天星愣了一下,本能的把脚往回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