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柳明轩喜滋滋的回到前院。
前院极大,搭着高高的喜棚,灯笼点得亮堂堂的,衬得星月无光。和风习习,戏台上好戏连台,围坐前面的都是戏迷,叫好声一浪盖过一浪。
离戏台最远处那张桌前围了一圈锦衣少年郎,正大声吆喝着斗蛐蛐。
柳明轩穿过喜棚,趴在一个少年郎的肩头朝里张望,看到五皇子轩辕子仪在圈里头正用一根草茎去撩拨一个小黑头,他放下心来,趴着观战。
瓦罐中参战的两只蛐蛐一大一小。
锦衣少年们起哄:“咬它!咬它!”
一个紫衣少年拿草棍去戳那只大个雄壮的,大个蛐蛐畏足不前,一副怂包样。
反观那只小个子黑头的却振振有鸣,随时准备扑上去。
轩辕子仪骄傲道:“我说我这个是常胜将军,你非不信,这下信了吧。”
话音未落,那小黑头飞跃而起,一口咬住大个的脖子,大个死命挣扎了几下,就伸足蹬腿,一命呜呼了。
围观少年欢声四起,紫衣少年一脸灰败:“没意思,不玩了,不玩了!”
轩辕子仪欢喜地抓起获胜的小蛐蛐,十分宝贝地放进一个精致的小竹桶里。
柳明轩奇道:“我记得五殿下的蛐蛐是只花背的,几时变成黑头了?”
轩辕子仪笑道:“花背战斗力不行,没几回合便被刚才的大个给咬死了。这只是我新得的,叫常胜将军!”
“谁送的?”
柳明轩环顾一周,在座的少年,有一个算一个都爱斗蛐蛐。舍得把这么好的蛐蛐拱手送人的,也算是奇人一个。
“自寻的!”
“真的?”柳明轩不信,环顾一圈,杨府亭台楼阁,上哪里弄蛐蛐去?
“你别不信!我去更衣,发现一方宝地,一到那儿就听到它在鸣叫,寻声过去,就给我抓到了。没想到它还挺能打,他们的蛐蛐都被打败了。”
这蛐蛐是那红衣女孩帮他找的,这个秘密他自然不能说。
这可奇了,“真的?”柳明轩半信半疑。
“怎么不真?不信你问他们。”
柳明轩望过去,少年们一副颓败之色,他哈哈笑道:“那就恭喜五殿下了!”
少年们纷纷央求他带去宝地寻找蛐蛐,轩辕子仪自然是不肯的。
少年们无法,只好又寻别的营生来玩耍。
身边人围着的人散去,轩辕子仪才凑过来低声问道:“你去相看林冀州家小姐,怎么样啊?”
柳明轩不愿多谈:“貌美,就是人家没看上我。”
轩辕子仪心里有些隐秘的快乐,红衣女孩临去时,丫鬟呼唤的是表小姐。表小姐嘛,这杨家的表小姐不就是林冀州家的吗?
晚上,柳明轩回到定南侯府,下人来传话:“世子,夫人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柳明轩来到书房,定南侯夫人换了家常装束,正坐在房中喝茶。
“孩儿给母亲请安!”
“轩儿请起!”
“不知母亲找我何事?”
定南侯夫人怕儿子想不开,安慰他:“咱们不过瞧在你姑姑面子上才相看林家小姐,没想到那丫头心比天高。轩儿也别急,明儿我再托媒人去寻,务必要到找到一位家世样貌处处强于那丫头的来给你做媳妇,你看可好?”。
柳明轩生性豁达,林娇娇的轻视他早就忘了。
他心中装了一个比姓林娇娇重要百倍的人,当下道:“其实母亲也不用别处去寻。”
定南侯夫人一听来了精神:“难道你有了心上人?是谁家小姐?”
柳明轩鼓起勇气道:“母亲今日在杨家见到了。”
定南侯夫人连连摇头:“杨玉瑶么?你姑姑的女儿,不行!不行!那丫头也太一般了,家世样貌样样都比不上姓林的丫头。再说你那姑姑养得出什么好品格?”
她丈夫的那位庶姐素来心胸狭窄,丝毫不像大家闺秀出生,这位庶姐养的女儿,她自然也是瞧不上的。
“不是表妹。”
定南侯夫人想了又想:“不是她还有谁呀?”
柳明轩满含期待:“还有一位!母亲请想,我刚出厅的时候,从门口进来的那一位姑娘。”
“她呀!胡姑娘?”定南侯夫人断然拒绝:“那就更不行了!”
柳明轩心里一沉:“为什么不行?她的样貌人品强过林小姐一千倍。”
定南侯夫人道:“胡小姐的样貌人品呢是数一数二的,难怪我儿觉着她好,就是我也看着喜欢。但是这孩子家世不行,他父亲仅仅是个医师,庶民出身与咱们家门不当户不对。这要是结了亲,京中亲友们不都得笑掉大牙呀?”
“别人想笑就笑去呗,我不在乎。她门户低,咱们这样的人家养她还是养得起的,再说咱家又不是指着媳妇嫁妆过日子的人家。”
定南侯夫人见儿子走了心,半哄半劝道:“要是抬进来做个贵妾,为娘倒是没意见。可是人家杨三姑娘宝贝得跟眼珠子一般,恐怕是不会肯的。儿啊,你之前不清楚她的底细怨不得你,现在知道了,再也不要想了啊?!”
见母亲不同意,柳明轩心中微微一痛。
过去的短短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