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山长,我们就先行回去了。”
姜映梨跟沈隽意陪赵恒渊喝了半盏茶,对视一眼,两人便主动起身提议回村。
赵恒渊颔首:“你们注意安全,我让车夫送你们去车马行!”
车马行就在酒楼不远处,故而这座酒楼的生意才会这般红火,占也是个天时地利的好位置。
赵恒渊考虑沈隽意腿有伤,便让车夫帮着运送下两人的小行囊。
两人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阵阵焦急的蹭蹭脚步声,然后就见一道人影朝着姜映梨扑了过来。
姜映梨条件反射往旁边避让,对方扑了空,直接摔倒在了她脚边,还带翻了座椅,桌子上的茶盏都被撞翻,茶水流了满桌。
何夫人顾不得起身,急得抬手就去抓姜映梨的裙角,“阿梨,阿梨,你别走,帮帮娘……”
“何夫人,你这是作甚?”姜映梨皱眉退后。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故而才打算尽快离开,没成想她走得还是不如何家来人快。
“阿梨,算娘求你了……”何夫人眼中全是泪水,最后还是紧随其后的何容瑾快步上前扶起了她。
“娘,您快起来,外头都是人呢!”
他们这桌的动静引起不少人的关注,纷纷往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沈隽意把姜映梨挡在自己身后,略略拱手,“何夫人,发生了何事,您且慢慢说,不必这般着急。”
当今以孝治天下,若是再任由她说出这些哀求的话,传扬出去,对姜映梨极为不妥!
赵恒渊也一脸懵逼,他主动道:“是啊,这位夫人,咱们有话慢说,你且先坐下喝口茶喘喘气。”
“不……来不及……”何夫人泪水涟涟地望向姜映梨,“阿梨,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如今过年外头连都大夫都没得……”
姜映梨听得头都大了,她蹙眉打断何夫人的哀哀言辞:“说重点。你来说!”
她指了指何容瑾。
何容瑾连忙言简意赅道,“我爹晕倒了,想请阿梨……阿梨姐你帮忙救人。”
何夫人连连点头:“是啊,阿梨你不是跟着神医学过吗?你可得帮帮娘啊……算娘求你了!只要你能救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姜映梨倍感无语:“……我就是药童。”
赵恒渊:“今日是大节日,医馆都关门了,的确是棘手。阿梨姑娘,不然咱们且去瞧瞧看能不能帮上忙,至于你们何家先让下人去找找相熟大夫!”
何容瑾:“我们也是此意。已经派了下人出去找寻,还不曾有人回话,我爹的情况不大好……我祖母也急得发病了……实是,实是焦头烂额,这才来寻阿姐。”
讲到这里,何容瑾很是羞愧。
他何尝不知道姜映梨和何家的恩怨,但是而今他爹有性命之忧,故而他只能硬着头皮陪同他娘下来求助。
姜映梨打量着何容瑾,淡淡道:“我的诊金很贵。”
她本来是不想掺和何家的浑水,但先前在何玲瑶的事件中,何容瑾帮过忙,因此被他们给带累了。
如今就算是还他人情!
再来,她若是不应承,以何夫人的脾性,也不会轻易让她走出这酒楼门。
她是无所谓名声,但沈隽意要科考,又有赵恒渊在场,故而也不能大意。
何容瑾一愣,急忙道:“只要能救我爹,多少银钱我们都愿意付。”
姜映梨提起小背篓:“走吧!”
沈隽意刚想跟上,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你别跟花脚猫一样乱窜了,陪着山长在这喝茶吃点心吧!”
“我陪你。”沈隽意眼神坚定。
姜映梨摆手,“不用。我很快就下来了。”
说完,她率先上了楼。
何容瑾和何夫人紧随其后。
沈隽意顿了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赵恒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媳妇心疼你,怕你上上下下的再伤上加伤。我们且坐下等等看。”
沈隽意沉默颔首。
姜映梨被领着进了雅间,何老太太在悲痛嚎哭,何荣轩正给她喂药丸,拍背顺气。
何夫人急忙道,“我把人请来了,阿梨你快给老爷瞧瞧。”
这是何老太太头回见到传说中的姜映梨,见她珠圆玉润,虽然面容瞧着白嫩,但身材实是圆滚如团,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就是你那破鞋闺女?她懂看什么?靠那身横肉吗?”
“娘……”何夫人表情难堪。
姜映梨本来走到榻边,闻言,脚步一顿,她扬眉斜睨过来,“哪来的瞎眼拔舌老不死,弄得屋里乌烟瘴气的,还不打开窗户散散!”
何老太太半身尊荣,何曾被人这般骂过,怔愣过后,她气得捂住胸口,颤抖着手指着姜映梨怒道,“没教养的东西,你,你骂谁呢你!”
“谁对口入座就说谁咯!”姜映梨气定神闲,“不过,听您开口闭口的教养,想来肯定是教养出‘优秀’的姑娘了!”
“……”何老太太一噎。
两家对何玲瑶做的事心知肚明,故而姜映梨这话犹如一个耳刮子狠狠甩在了何老太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