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意给她盖好被褥,拄着拐杖关门出来,就要离开去请大夫。
“沈隽意。”姜映梨喊住他,表情认真道,“我没伤害你娘。”
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她现在不想被沈隽意误会。
顿了顿,她斟酌道,“你娘手上的伤,的确是我所为。虽然这话有些狡辩,但我绝不是想伤她,而是想给她治病!那个伤口不用管,半个时辰就会自然消下去的。”
沈母皮试的反应那么大,是出乎她意料的。
沈隽意揉了揉眉头:“我知道了。我娘她对你有偏见,你没事别进去。我先去找徐大夫!”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
姜映梨也没拦他,她低头思索着沈母方才的反应和话语,倍感莫名其妙。
沈母一向性子温婉,极少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那表情就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她根本没有相关记忆!
她记忆里多数都是关于姜家和莫敛舟的,沈隽意是原主走在路上都不一定会点头的对象,除了这次冲喜,从来不曾有过牵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来然,沈隽意就领着个头发花白,背着药箱的老大夫匆匆进了右屋。
两人没在屋里待太久,出来时两人面色都不大好。
老大夫叹息道,“你娘也就入冬前后的事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沈隽意眼眶微红,他垂头恳求道,“徐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会赚钱,您尽管开好药,只求您治好我娘,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不是钱和药的问题。是你娘这个病……”徐老大夫摇了摇头,“初始是风热袭肺,致使肺失清肃。但而今气阴两虚,热陷心包,脉浮数皆为风进之征,这乃是肺痈之症。”
“肺痈——这可是不治之症!你就莫要为难老头子我了!”
“你若是实在信不过老头子,你就把你娘送去府城,寻平安堂的大夫治一治。不然你就给你娘好吃好喝,以后心里也好受些。好了,我还得去村长家一趟,你好好照顾你娘!”
沈隽意失魂落魄地送徐大夫离开,回来时看着房门,眼眶愈发红了。
姜映梨也不奇怪徐大夫的诊断。
肺痈其实就是肺炎,古代肺炎可不就是绝症嘛!
可她有抗生素,沈母若是按时治疗,至多半个月,人就会痊愈。
她也不好跟沈隽意讲,只能干巴巴地安抚道,“沈隽意,你别担心,你娘肯定会好起来的。”
想了想,她把赚来的几两银子拿了出来,“这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吧!其他的,我到时再想想办法。”
沈隽意愣了愣,他没想到姜映梨会把压箱底的银子拿出来,他抑制住想伸手的冲动,淡淡道:“这是你的嫁妆银子,我不能要。”
“我会想办法赚钱的,不用你管。”抿了抿唇,他继续道:“你既然手里有银子,那完全可以自己好好生活。我会在和离书上写明,和离是我的错,你也是清白之身。”
“因为我惹了你娘生气,你要休我?”姜映梨蹙眉,不解道,“沈隽意,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讨厌我?”
沈隽意抬手,五指成爪爬了爬头发,语气平静且冰冷,“姜映梨,以前的事且不提。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绝非良配!”
“我克父克母又克亲,还霉运不断,谁跟我沾着边都不会好过。你最好还是赶紧走,免得以后后悔莫及!”
姜映梨不知道她只是给个钱,怎么突然就谈到和离的话题了。
她天生反骨,向来喜欢反着来,眼看沈隽意恶声恶气,她也干脆往凳子上一坐,靠着桌子,扬眉道,“你要赶我走,我还偏就不走了。”
“我既然嫁进了你们沈家,那我就是你们沈家的媳妇。”
“我也没犯七出,沈隽意,你不能休我。”
沈隽意黑眸藏着冰凌,薄唇紧抿,冷冷地盯着她。
姜映梨才不怕他的眼神,她把银子拍在桌上,“咱们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你娘病了,我身为儿媳妇,也不能袖手旁观。”
“这钱也不是我的嫁妆银子,是我自己赚的,你尽管用就是。”
“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她眼波流转,落在沈隽意俊美的脸上,勾唇笑道:“那就不要总是板着脸,偶尔也对我多笑一笑嘛!”
“你——!”沈隽意咬牙冷道:“我不卖笑!”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莫敛舟也这么说话的吗?
姜映梨遗憾地啧了声,她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我还有事,桌上的饺子记得热一热再吃!”
说完,她越过沈隽意就要离开,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扭过头来,“对了,别总是在嘴上挂着什么克亲霉运的话。我不信什么鬼神,只信人定胜天。”
“你也别沮丧了,你娘真的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沈隽意目送她潇洒地转进了左边的屋,还因为太胖,扭腰进门时被门卡了一下。
听到姜映梨低声的咒骂,沈隽意:“……”
半晌,他不由扯了扯唇角。
他跟姜映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