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耿不耐烦地瞥了温曜一眼:“赌输了吧?还不回去抄书?若再有下回,看我不砍断你的手!”
家里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温曜忙起身,失魂落魄地问若雪道:“三妹妹,你眼界这么高?庆王殿下都看不上。”
若雪满心无语:“当然看不上。”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温曜差点当场吐血,喉咙苦涩,似笑非笑道:“我真的小看你了!”
温耿端坐在书案前,不确定地问若雪:“你跟庆王殿下果真说开了?他明儿不回又搞这么一出吧?”
若雪嫣然一笑:“都说开了。况且,明日一早我就准备带着晖哥儿回庄子一趟!”
温耿喜上眉梢,激动地拍着桌沿:“好主意!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明儿一早,你就速速回庄子,歇息歇息。”
免得,满城都盯着温府的门楣。
温曜不解地嘟囔道:“三妹妹就算了。父亲怎么也不赞成雪娘当庆王侧妃啊?”
温耿怒视他一眼,“你懂什么?”
天家媳妇,哪有那么好做的?
弄得不好,还容易搞出青山掩白骨的悲剧。何况,雪娘的真实身份还那么敏感,最好她能躲到天涯海角,平安度过此生。
“一个个的都滚出去!让我静一静。”温耿气闷道,惹得若雪温曜无奈地对视一眼。
若雪回到西门小院,尽力不去注意门口目光肃穆的军士。
白月迎上前,笑道:“姑娘,咱们小院是不是要有喜事了?”
“没有。庆王领着那些喜礼回府了。”
白月震惊地合不拢嘴,“姑娘,您拒绝庆王了?”对那样一个俊美的君子,姑娘不为所动,她真是太有定力了。
“白月,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儿回庄子去。”
若雪叮嘱道,“去后厢房看看那三个受伤护卫,伤养得如何了。若是没有大碍,让他们也跟着回庄子,去庄子里养伤。”
白月笑道:“他们的伤早就结痂了,就是不能碰那伤口。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若雪点点头,庄子里清净,最适合养伤,这三人一时都没办法动武,索性回庄子帮忙管理制作药膏的农户。
等白月忙完手里的活儿,若雪将她和珊珊都领进里屋:“你们两人,都不用随我回庄子,就待在京城。”
白月急得脸颊通红:“那姑娘谁伺候?”
“我带阿桃去。”
“阿桃成日就贪嘴儿,能伺候好姑娘吗?”白月忧心道。
“白月,这四个丫鬟就数你最机灵,你陪珊珊去裴大将军府看顾病情。珊珊一人去,我不放心。”
白月还想嘟囔几句,若雪却拿出两个大大的木盒,里面装满了测毒试剂和试纸,“过几日,你还得领着珊珊去东宫,将这些东西交给花嬷嬷。”
珊珊面无表情道:“我没问题。”
白月只得不情愿地点点头,“成日跟在姑娘后头,这几日姑娘不在,我都要不习惯了。”
外间,阿桃雀跃地跑进来,递来一个信笺。
若雪一看是明絮写的,约定好明日辰时,在城外十里地的桃林会面。
“今儿都早早歇息吧,明儿还得早起呢。”若雪嘱咐道。
她脱下外袍,卸了钗环,洗了粉面,抱着白猫窝进被窝,舒服地翻来滚去,不久便睡着了。
夜色如墨,京兆府却无人能眠。
江行知面色凝重,垂着头,在府衙书房堂下拱手而立,战战兢兢地等候着宁王发话。
“真是废物,二十来个暗卫都杀不了一个女流之辈。”
宁王的声音清寒,古铜色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难看。
“臣仍在继续调查那日救了温家姑娘的高手,请殿下再宽限几日。”江行知的脊背挺得笔直,眉目清冷。
二十多个暗卫,都是身手不错的个中好手,那位救人壮汉武功到底高到什么境地,竟然将所有暗卫一网打尽。
“你一个白衣阎罗,对温若雪,一个字儿也没问出个好歹?”
宁王的声音隐含着一丝怒气,“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毒药连银针都测不出,无色无味的,她如何检测出的?”
“她那边,暂时没有破绽。”江行知将心提了起来,怕宁王发难。
“听说,庆王连续两日去温府提了亲?”宁王忽地转移话题道。
江行知忧心道,“我查了一下,庆王之前在温三姑娘遇袭时救了她一命,自此,庆王对她一见倾心。”
宁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倒一直是个情种。”
对裴舒是,对如今的温若雪,也是。
“庆王会不会跟温若雪有什么勾当?庆王会不会知晓太子妃中毒一事?”江行知直勾勾地看向宁王。
“只会流连在温柔乡中的男人,能有什么志气?”宁王不屑道。
“不能让大业被一个女流之辈给搅和了。温若雪,一定要除去。”宁王狠厉的目光射向窗外,一轮圆月正当空。
他指着那轮明月,似笑非笑道:“咱们的志向不能只是镜中月,而得是那实实在在的月亮。它再高,我们也得想办法摘下来。”
江行知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