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此刻也完全放下疑虑,端来一碗煎好的汤药,服侍太子妃喝下。
“每日早晚喝一次,如此七日方止。”温若雪叮嘱。
太子妃忍着嘴里的苦涩药香,紧紧握住温若雪的手温言道:“雪娘妹妹!”
话未说,却尽在不言中,若是真如温若雪所说保住肚中子嗣,温若雪可是立了一大功。
若雪柔声道:“娘娘这几日最好是卧床歇息。”
太子妃乖乖点头,又道:“此事,绝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自然如此。”若雪点头如捣蒜,宫斗剧她是看了一点,关乎皇家子嗣之大事,她怎么会当成村口八卦到处说。
太子妃顿觉疲倦不堪,轻微地闭上眼睛,又对花嬷嬷小声叮嘱了几句。
未几,花嬷嬷就将萧琰领入内殿。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挡着若雪的视线,月白的华美衣裳上绣着淡淡的明黄色云纹,玉冠轻拢乌黑的长发,英姿勃发,苍野中的松树一般,背挺得直直的。
萧琰,他怎么来了?
若雪望着他宽肩瘦腰的背影发呆。
“阿琰,你去后花园帮我看看,有一桩意外,我没那个心力去。”
太子妃缓缓说道,身上的疼痛让她几乎瘫倒在贵妃榻上。
太子妃竟然这么信任萧琰的吗?都没叫太子的胞弟四皇子萧雍来,而是叫来了这个装得儒雅和善的黑心人?
若雪严重怀疑,这个意图害太子妃的人,正是眼前的萧琰!
至少,萧琰的嫌疑暂时洗不掉。
“娘娘容禀,可否让小女也去后花园看看情况?”
“哦?”太子妃诧异地抬了一下眼皮,”雪娘妹妹不怕?”
几乎是同时,萧琰意味深长地抬了抬眉,狭长的眼睛中蒙了一层淡淡的雾,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嘴角似笑非笑,转身凝视着若雪。
“温三姑娘竟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小女想着,小女与那投井的宫女都是女子,可能更容易发现她的异常。”
“雪娘妹妹,有心了。”
太子妃欣然点头,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看来若雪跟三弟果真有首尾,一个千金之躯去查验现场是假,趁着这个时间多与情郎相处才是真。
这么想着,太子妃眉开眼笑地凝视着若雪,她与萧琰刚好都是月白色的衣衫,一个俊美无伦,一个风华绝代,真真是般配。
“请吧,温三姑娘。”
萧琰走到温若雪身边,右手伸出一灰色羽扇作了一个礼让的姿势,动作优雅,一身贵族公子的气派。
若雪回想着他后来穿着明黄龙袍、睥睨天下的帝王气势,一举一动便是帝王的威严,哪里还有这样如玉君子的气质?
这人装得都装全套,连气质都给拿捏了!
若雪捏着裙摆,一言不发地由一位宫女带路去往后花园。
“若是别家小姐,对此事避之不及。温三姑娘,倒是与别的姑娘不太一样。”萧琰声音淡淡的。
若雪轻笑,想套话?没门!
“不过是替娘娘分忧。”
“果然是儒学之首温耿的女儿,竟有一片赤诚,真是佩服。改日,我必登门拜访,跟温太傅请教请教。”
你拜访你的,跟我说干嘛?
“自然,您开心就好。”
若雪甜甜地笑着,眼神却是淡漠的,一副不想接着尬聊的模样,妖妖娜娜地快步往前走。
这是什么反应?萧琰微微皱了皱眉,凝望着那个花一般的背影。
后花园,坐落在这整个皇家别院的西北角,人迹罕至,一路上只有站岗的卫队。
水井在海棠花甸一侧,几个花嬷嬷的心腹早已再次恭候。
“庆王殿下,这便是那个宫女的尸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宫女指着地上湿淋淋的女尸。
“我已让护卫去庆王府找信得过的仵作。此事先别声张。”
萧琰定在一旁,不过片刻,叶七便领着一位驼背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地都走来。
仵作也不作声,非常熟练地卸下灰麻包裹,亮出一柄柄大小不一的剪刀,粗细不一的银针等工具。
仵作先检查了女尸全身的皮肤,又换着尖刀银针依次往女尸的口鼻、胸腔、腹腔仔细查探几回。
等女尸全尸被查了个遍,仵作放下工具,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回禀王爷,这女尸嘴里及胃部银针发黑,均有致命毒药,口内却没有因溺水身亡产生的溺液,应该是先被毒死,后投井而亡。”
“什么毒?”萧琰眼睛一眯,淡然地来回踱步,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目前不清楚,也没有办法查出所中毒药。”仵作答道。
毒药?
若雪看萧琰胸有成竹的表情,觉得他的嫌疑多了一分。
以目前的技术条件,确实没有办法检查出来宫女所中的毒药,但若雪有系统啊!
虽然现在还没有化验科,但她可以先取证。
“先生,能否接我一些您的工具?”
一直默不作声充当摆设的若雪忽地走到仵作面前,柔声细语,巧笑嫣然地盯着仵作。
仵作的工具就是他的病根子,他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