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看着萧依依的背影眼眸微眯,憨厚的脸上,显出一丝精明。
很显然,她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否则不会提醒自己当铺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精明的丫头!
赵平安摸摸鼻子,皱着眉头躺下,感觉小媳妇越来越难骗了呢!
三九已经扯起了呼噜声。
赵平安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换上新絮的棉鞋,穿上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悄悄出了门。
这时候,耳房里突然传出一阵低沉的二胡声,“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他脚步一下顿住,停了几秒钟后,迅速翻墙越出官驿。
萧依依看着赵平安离开的方向默默叹了口气,曲调开始变得激昂起来,“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
她们旁边的一座高楼上,两个猥琐的男人瞅着萧依依的院子相视一笑。
“好听不?”
一个人边听边问。
另一个回答说,“真特么的好听,要说这曲子啊,还得是萧姑娘奏的好听,萧老板根本不行!”
“可不是,要不是能听到萧姑娘奏的曲子,我才不干这见不得人的活计。”
那人离开窗口,打着哈欠说,“我先睡,下半夜叫我。”
另一个人点头说,“也行,不过,明天咱得换换,我得把这曲调学给月娘听。”
那人好心的提醒,“你那点月俸够见她几次,攒点银子,娶个本分的婆娘才是正经。”
“这世道,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混一天是一天吧。”
另一个人说完换了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赵平安的房间。
很好,房门紧闭着,屋里也熄了灯,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
第二天,镇上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四家当铺被飞贼光顾了!
各家仓库里不少旧棉衣棉被被偷走。
经过统计被偷走的棉衣棉被有数百件之多,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两,为历年来特大案件之一。
消息传到县里,县太爷派了最精干的捕头前来调查。
就在小镇的人们因为棉衣贼惶惶不安的时候,离河岸最近的一个村子里又出现了瘟疫。
短短数天,病死了二十多人。
赵平安睡了一觉醒来,便让大家收拾东西继续南下。
他没说为什么突然要走,大家也没问,反正他说走,大家就走呗!
萧依依心里猜测,棉衣和棉被很可能是赵平安偷的,但是搞不明白,那么多东西,他是怎么运走的?
总之,他没等县衙里的人来查问,就把住宿的钱结了,带着大家赶路。
官驿里暗中监视赵平安的人,一见他要走,急的跺脚。
另一个去了飘香楼找月娘去了呀。
如今只剩他一个,又要监视,又要去报告赵平安的行踪,根本分不开身好吧!
赵平安完全不知道自己给监视的人添了麻烦,带着萧依依她们很快就出了小镇。
……
萧依依见他没走官道,疑惑的问为什么。
赵平安笑道,“你没发现官道上的人很多吗?”
这一点萧依依真没留意。
“京城守不住的,看清楚形势的人都会想办法渡河,咱们要是走官道,这骡车就保不住了!”
赵平安说完狠狠抽了骡子一鞭。
萧依依明白了,有高官从京城渡河过来了。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些权贵应该也打造好了船只,拖家带口的过来。
可仓促中建造的船只,载重量有限,车马未必能带过来,很可能在渡河之后征集。
赵平安他们无权无势,人家说一声要征用车马,你敢不给吗?
不敢不给啊!
所以,为了安全着想,赵平安只能先行一步。
萧依依从赵平安的反应可以看出,这次仓促出行是他临时决定的。
说明他得到了一些消息。
有消息渠道,还有人接应脏物,赵平安的身份呼之欲出。
萧依依不敢往深处去想,因为细思极恐。
并且自己全家都绑在他身上,赵平安若是有事,她们也跑不掉。
越想越觉得恐怖,萧依依还是没忍住扯着赵平安的手臂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许是感觉到萧依依在颤抖,他转过头认真道,“我就是个卖棺材的。”
“不,你不是,你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从你丢棉衣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仅仅是卖棺材的,你还想给大梁送葬!”
萧依依眼睛里满是恐惧。
赵平安笑了,他戏谑的问,“你怕了?”
“怕死了,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萧依依没开玩笑,造反这种事情风险极大,成功了,也很难得到那些士大夫的认可,反而还会留个骂名,何苦呢?
赵平安平静的说,“好,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你心安的话,你就当没这个婚约,不过,谁要是敢娶你,我肯定送他一口棺材。”
“你无赖!”
萧依依气得不行,赵平安分明是在警告她,你除非嫁给我,否则谁娶你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