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依依的心情又不好了,魏修武等于是被判了个死缓,被押送进京后,还是要被判死刑,拖出午门斩首的那种。
好郁闷!
她疑惑的问,“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这个问题,从萧依依看到魏修武被人捆着押送的时候,她就在想了。
乔云娇也没隐瞒,叹了口气说,“只怪他太爱管闲事了,他在村子里躲避的时候,刚好有几个偷牛贼,在偷他藏身的那家农户的耕牛,结果他们全都被村民围住,我经过的时候,他们正要去见官。”
她沉默了片刻,又道,“他是个好人,我知道以他的能力,当时完全可以逃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已经连累你们了,不想再连累更多的人!”
萧依依的眼睛很酸,感叹命运的不公,这样正义的人,这世道为什么就不能容他?
“有什么办法能帮他开脱罪名吗?”
她下了决心似的对乔云娇说,“如果有的话,我想帮他,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以后只要你想要新的曲子,我都可以给你谱!水准不在这首《赛马》之下。”
“对不住,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他毕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私纵要犯的罪过,别说是我,就算是我娘想要给他庇护,都没办法。”
乔云娇其实没有必要跟萧依依道歉的,只是她觉得自己有错在先,如今又刚好需要她的曲谱,所以态度低了三分。
“抱歉,我不该这么要求。”
萧依依叹息道,“曲子我会,但是要怎么谱,我却不知道,只能多吹几遍,你找别人记录也好,自己记录也行。”
这个时代用的曲谱,是用宫商角徵羽标注的,五音谱和七音谱完全不一样,要记录必须得是专业的人来做。
她虽然也能写一些,可谁见过乡下乐手的女儿,会自己记录乐谱的?
原主根本没学过好吧!
乔云娇也没为难她,自己拿来纸笔,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抄记。
抄完之后,她就可以自己对着谱子把整首曲子演奏出来了。
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乔云娇终于把曲谱全部记录下来,又在萧依依的指导下吹奏了几遍,把不对的地方全都改过来,才算完事儿。
乔云娇跟萧依依相谈甚欢,只是她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不可能做朋友,因此很遗憾的告别。
临走前,乔云娇给了萧依依五两银子的买断费,知道她们要去京城谋生后,又说要给她安排一处宅院。
萧依依知道京城的房子是寸土寸金的,所以坚决没要,只说她找到落脚之处了,会给乔云娇写信。
这很明显是句推脱的话,普通民女的信件,怎么可能送的到乔云娇的面前。
乔云娇知道,萧依依并不想依附自己,她的心里很遗憾,毕竟以后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呀!
她很怜惜萧依依,于是把自己随身带的一支笛子给了萧依依。
萧依依也很珍惜这段友谊,抛开郡主的身份不谈,敢为自己争取自由的女性,都是很值得赞赏的。
她没什么好回赠乔云娇的,就用笛子吹了一曲《安河桥》。
深沉的曲调述说着,短暂的告别并不意味着永远分离,就在彼此的记忆里,我们还会重新相遇。
乔云娇服了,她发现萧依依懂她,发自内心的那种。
古人常说知己难求,她见到了,但是却不能敞开心扉做朋友,这种痛惜,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萧依依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夜深人静,有人不耐烦的咒骂,她才停下。
乔云娇把这首曲子也记录下来了,但是这次她没给钱,因为她知道,这是萧依依回赠她的礼物。
萧依依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低贱而自卑过,哪怕是在权贵面前,她依然那么自信!
因为她深知,自己演奏出来的曲子,能打动每个人的心灵!
乔云娇走了,带着曲谱还有深深的遗憾。
萧依依很疲惫,她心里一阵阵空虚。
不过,她也发现了一条赚钱的捷径,卖曲谱!
只要在旧纸上抄几张谱子,然后说是自己家传的,再卖给那些大家,少说一首五两起步!
郡主都出这个价啊,其他人还能低过这个价钱?
她瞬间就觉得,每人十文钱的进城费其实很合理。
有钱人真不在乎这点小钱。
只是魏修武的事情,让她又心情难安。
这一夜,她的心情在起起伏伏中颠来倒去。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萧依依突然发现萧佑铭的脸上有伤。
一问才知道,他不但没有见到魏修武,还被狱卒羞辱了一顿,连食盒都给踢翻了。
当时萧依依屋里有客人,他没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如今被萧依依问到,他便实话实说道,“我虽然没能把东西送进去,但是这份心意,咱们尽到了,至少心里能少点愧疚吧!”
大家一阵唏嘘。
萧依依又发现赵平安没来,她问三九道,“赵东家还没起吗?”
三九边喝粥,边看向门外说,“东家不到四更就起了,现在也该回来了呀!”
“他还在生我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