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换了一个年轻的警官审问这个案件。
时玥说什么,他就记什么。
不像刚才的文警官,说话带着陷阱,问的问题都在循循善诱。
等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笔录已经做完了。
“飞鱼会怎么样?”时玥问。
“我们收到线索,他们一伙人跟两个月前的诈骗案有关。后面会继续追查下去。”
“报警的人是谁?”
年轻警官说道:“一个公共电话。”
“这年头已经没有人公共电话了。”
“是的。”
时玥:“我现在是可以走了吗?”
“时小姐可以走了,您的护工已经在外面等着您。”
“时家的其他人呢?怎么没来找我?”
她指的是张岱三。
“不清楚。”
审讯了一晚上,时玥早就精疲力竭了。
刚出来,就被郭翠翠紧紧抱着,“呜呜呜,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安妮在旁边打趣:“这下好了。多了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可以吹嘘一整年。”
郭翠翠打着嗝,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了一场。
“都怪我。我都不知道飞鱼以前还犯过案。呜呜呜,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时玥:“不是你的错。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什么意思...”
“对方是冲着我和秦淮来的。借飞鱼之手想要教训我们。如果今天不是我提前赶到,现在坐牢的估计就是秦淮。”
对方铁了心要秦淮坐牢,为什么?
时玥记得自己带病去阻止江逐抢走他的项链,就是因为秦淮会因此有了牢狱之灾。之后的人生游走在灰色的世界里。
她很难不怀疑,这是同一批人干的。
“为什么?他不是你哥哥吗?时家的人不会不管他的。”
秦淮过的越惨,时家的人才会越高兴。
时玥没有回答,她已经累了。
熬到现在竟然没有发病,可谓是奇迹。
...
秦淮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也不知道安妮给他注射的是什么药,他在梦里想醒过来,却一直醒不来。
白色的病房里,响着“滴滴滴”的仪器声。
没有警察,也没有飞鱼,更没有安妮和时玥。
他们怎么样了?
回想起时玥那双明亮的双眸,冷静又果断地将匕首刺入体内。
没有丝毫的害怕,全程理智到极致。
还把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与孱弱的身体不同,她的精神和意志异常的强大和冷静。
秦淮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时玥。
而安妮,似乎很熟悉这样的她,对她刀起刀落的动作见怪不怪,甚至默契地帮她收拾掉清醒的自己。
秦淮终于明白,安妮那句“支持时玥”并不是嘴上说说的。
她可以为了支持时玥,做任何事。
她们熟稔默契的动作,给秦淮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在过去,她们也干过这样的事情吗?
秦淮陷入了震惊和自我怀疑当中,就连安妮走了进来都不知道。
“醒了?”
他立马回过神,“时玥呢?”
“坐牢了。”她轻飘飘地说道。
“怎么可能。”
秦淮立马掀开被子,安妮看他着急的样子,也不开玩笑了。
“她没事。飞鱼伤害了时家的宝贝女儿,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秦淮还是说出口:“她杀了人。”
杀人不可能被轻易地揭过。
安妮哑然失笑:“那是开玩笑的,吓唬吓唬那个男人罢了。不然他醒着,我们怎么办。人越少越有利于我们陈述案件的过程。”
还好那个男人真的被吓晕了,不然她的药剂只有一瓶,可是弄不倒两个男生的。
秦淮愣了愣。
安妮拉开帘子,时玥躺在帘子的另一边。
“滴滴滴”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只要可以拖延时间,把案子交给可靠的人。我们就算胜利了。”安妮叹了口气,“她昨晚熬了夜,又被审讯了很久。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秦淮看过去,她的脸色确实苍白了一些,似乎睡的很沉。
“审讯的警官是谁?”
“姓文。”
文警官知道秦淮的过去。
把案子交给他会对自己十分不利。
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吗?
如果他没有躲过飞鱼的那一刺,倒在地上的将会是自己,那个人还会暗中报警吗?
事实是秦淮躲过了,受伤的人成了飞鱼,但接到报案的是了解他过去的文警官。
不得不说,背后的人真的玩的好手段。
他的眸光幽深。
如果时玥没有赶过来,那自己将会在哪里?
被仇人送进监狱,然后被打上“杀人”的标签度过余生?
恐怕整个北城的人,都很乐意看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