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颜兄当立于营寨中掌控大局,末将当率骑兵突袭王耀!”
听完颜良的计策,文丑当即主动请缨上阵。他小心机不少,如何听不出来此战基本就是被动挨打,唯一一个出风头的机会便是率领骑兵进行突袭?
颜良闻言没有立刻回应,他盯着文丑注视了许久,这才缓缓道:“可以。”
此话一出文丑窃喜,又闻颜良道:
“本将先会命令营中造饭,升起炊烟来蒙蔽王耀。叔恶当领三千骑兵藏于南侧林地中,我再把自己的两百亲骑也交给将军,待王耀大军初至立足未稳,叔恶即可居高临下发起攻势……”
“切记,此战在于挫伤左路军士气,莫要恋战贪功,一击得手后即刻撤回。”
“诺!文恒你就放心吧!”
如愿以偿的得到差事,文丑对颜良的感官都连带着变好了许多。他不再多言,躬身抱拳后便下去做准备了。
望着文丑欢快到有些蹦跶的背影,颜良眸中难以察觉的闪过一丝寒意。
一个武技平平胸中毫无策略的庸人,一个只知晓装腔作势血拼斗狠的蠢物,一个平日里就爱嘴贱处处针对自己的贱货,既满心贪功,那便一去不复返罢!
真是可笑,文丑武技未必强于军中随处可寻的屯将,韬略更是近乎于没有。这样一个干啥啥不行贪功第一名的废材,议事时献不出计策,有人要倒台时就疯狂落井下石以此为乐,如此卑劣之人,竟就因为爱表现爱斗狠就被袁绍器重,甚至抬到了与他颜良齐名的地步。
凭什么?这废物也配?
就好比此次要派遣骑军居高临下突袭王耀,听起来好像是一场胜券在握的必赢之仗,可实际上却是凶险非常。
光看两军相交的这块地势就知道了,可就是这么件一目了然的苦差,文丑愣是没看出
来,还觉得这是捡战功的良机,如此天真眼拙,早点剔出去对于袁军来说还是件好事。完全能预见这蠢物的下场,然而颜良却是没有半点愧疚。严格意义上他都没挖坑,甚至连套都没给文丑下,是对方自己贪功主动求下这差事的。
范县全县地势较高,眼下他们扎营的这块高地正好是范县与清丰、南乐二县的交际处。营寨所处地带虽高却是不抖,有较长一段逐次降低的下坡路,对于派遣骑兵冲击那是如有神助。倘若是大决战,以此发出两三万骑士奔腾而下发动全面突袭总攻,说不准都用不着其他部队出手,光是三万精骑也许就能冲垮王耀那五万人。问题是,眼下不是决战……
此处地势适于大批精骑尽数出动,不管不顾的发起决胜冲锋。数万骑兵在从上往下的速度加持下,大可轻松凿穿敌阵。可如果就只有三四千骑兵,如此冲击却与送死无异。
在高速运动下突入敌阵很容易,甚至可以一口气撞进敌军中央,可是……
然后呢?
然后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寡不敌众,深陷重重包围?从外冲进里边容易,可已经失去惯性的骑军还能再从里边突到外面来么?嗯,就算文丑天神附体无比英勇,硬生生又给他杀出来了,然后呢?
人人带伤、气喘吁吁的骑军们能跑多快?古往今来或许有天赋异禀之人可以通过意志强行战胜躯体,但马匹不能。它们跑累了就要停下,不可能一直跑。而王耀此番也带了骑兵,文丑部纵是能杀出来,体力不支的他们也注定被左路军的骑兵给追上。再给他神话一点,就当王耀的骑兵还硬是追不上他,那上坡路呢?
这段较长的坡路,在居高临下发动进攻时是天助,能显著提升冲击力和速度。但在从下往上跑艰难逃命时,便同样
会转为断绝生机难以逾越的天堑。这段漫长的上坡路,就将彻底终结文丑的武运!
此等庸人,不配与他同列齐名!
“叔恶啊叔恶,你一庸者能够受主公宠信得以上位,甚至都达到了与本将齐名并列的地步,又还有什么不满足?”
“何故要日夜与我作对,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利呢?嘴上你胜我万分又有何用?这能改变你今日的结局么?”
“你我无冤无仇,本将原本也不想如此,奈何你太过咄咄逼人叫我无可忍受。今日汝既利欲熏心贪功失智,那便顺手将你给除了罢,莫要怨恨本将……”
高高立于寨墙之上,眺望着深秋有些枯敗的景象,颜良叹息一声、呢喃道:
“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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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晓敌营中正在发生的勾心斗角,王耀正率领五万大军缓缓朝高地开去。
此际距离冬季也不远了,偶尔刮起的秋风凉丝丝的,叫人好一阵神清气爽。
“黑红相间的大纛旗随风飘扬,全副武装的军士列队而行,时刻都有器械交触的金铁之音,庄严肃穆的王师好是威武!
以权谋私胸无大义的逆臣缩着脑袋,以为躲在坚固的壁垒中就可以幸免,这是何其愚蠢。威武的王师啊,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