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顿丘,左路大军继续开进。
不过短短十几日功夫,周围的清丰、南乐、濮阳等县尽归掌控。
失去大规模成建制卫戍部队的支援,这些地区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抵抗。纵是再顽强,也逃不脱逐一被攻陷的下场。
奇怪的景象发生了,左路军每至一处当地的官方守军往往就直接选择投降,或有主官选择顽抗到底,但多半却都被下边兵卒给捆绑过来,更有甚者出现了守军杀死县令县尉开门献城的景象。
其实这倒也正常,袁绍本来就不是名正言顺的上位者。兖州刺史原是桥瑁,只不过此人胸无大志,被袁绍多方面恐吓过后,竟直接将权柄拱手相让。这些寻常县兵郡兵对于原兖州刺史桥瑁的忠诚都有待商榷,就更不用说是强夺桥瑁权柄代之的袁绍了。当兵无非就是图那几斛稻谷,为上位者玩什么命啊!这兖州无论是袁绍做主还是王耀做主,对于底层小兵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常听闻北域都护府政善人和,不准王耀来了他们日子还会更好。多番思考下,地方守备军发觉自己压根没有与来敌交战的必要,那还打什么。
奇怪的不只是守军不守城,而是有人愿意守城,甚是殊死抗衡,而这些人却与官面可谓是毫无关系。
地方上最坚决的防卫者从官军转为了世族,许多东郡豪强都誓与袁绍共存亡。他们派出私兵协防乡县,将各种珍藏的军械全都贡献了出来。这也使得部分本该一触即溃的防线硬生生多扛了几日,而有这些世族坚决抵触,在彻底铲除对方前,正面攻势也不好继续,否则王耀便会面临补给线被各地豪族派兵骚扰的威胁。
王耀用兵,素来讲究不留隐患。
既然这兖州世族与他势不两立,那便将对方与袁
绍一起给灭了!于是左路军暂缓攻势,意在先将顿丘与周围五县的乡豪县豪全都连根拔起。
说来这些称霸乡里的土皇帝还确实难缠,每家基本都养有大批私兵,而这些私人武装的配备远比寻常袁军更为精良,可谓是人人披挂甲胄。如此精锐坚守在根结盘固的碉堡壁垒中,这些私家庄园上还到处都是强弓硬弩,强攻的难度已俨然不比攻城要简单多少。常言果然不假,与大汉为敌远比与世族为敌更加轻松,他们每家都有堡垒私兵精良武装,更要命的是每个乡基本都坐落有此等大族。
得罪了他们,对于寻常诸侯而言,几乎就是个无解的难关。
以寻常进攻手段,五万大军光是要啃下这整个东郡的豪族阶级,起码也要半载之久。而如此充裕的时间,已然足够让袁绍谋出妥当的迎敌对策。
只可惜王耀并非寻常诸侯,他的进攻手段,世族压根招架不住。
火炮一立,霹雳一响,那看似固若金汤的堡垒距离被攻破就已经进入倒计时。坚决抵抗?那就将他们轰到哭爹喊娘!
数轮炮击之后,壁垒沦为一片废墟,豪族幸存的私兵们瑟瑟发抖,早已失去顽抗的斗志,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左路军会派遣士气高涨的近战步卒涌进残破的庄园中,将这些敌对者斩尽杀绝。
短短半月,顿丘及周围五县以至于半个东郡的世族全被根连株拔,无论大世家还是小豪强,几乎全部消亡殆尽。
待到颜良文丑率领三万大军开赴到前线时,王耀已经率部临近范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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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郡的世族都在干什么?不是誓言要与主公共存亡么?”
“这才多少时间,王耀就兵临范县,顿丘周围的县城是毫无抵抗么?”
“叛变
,这是一场叛变!那些豪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他们肯定都已经背叛了主公,要是坚决抵抗,王耀又岂会出现在这?这些叛徒真是该死啊!”
扎寨在范县以北数十里处的高地上,颜良身披重甲登高而望,神情很是难看。
只见远方有密密麻麻的军队正在缓缓开来,瞅那井然有序的队列、与己方截然不同的军袍军服,这正是左路军无疑。
攥紧双拳狠狠砸击在围栏上,颜良满面寒意,怒道:“后方就是范县,这还怎么诈敗?倘若我军溃散,主公大营便会直面王耀兵锋!”
“是也,你我互为主公心腹,此战绝不可敗……起码,不能敗的太快。”
一向喜欢找茬的文丑在此刻也没了斗嘴的心思,他命令左右亲卫迅速派遣骑士折回范县报信,旋即便上前道:“颜兄,此战你觉得应该怎么打?”
“退无可退,那便唯有奋进!”
颜良深吸一口气,只感到怒不可遏。
该死的许攸,该死的辎重官!
不得不说,在袁绍麾下当将领还真是件苦差事。此番袁绍命令他二将率领三万兵马阻截王耀,最后要不敌诈敗,将其引至范县一带。然后袁绍再亲自领军与之决战,佯装不敌之后再次后撤,将其引至东平国境内。届时两军主力将在章县一带对峙,而隐藏在谷城一带的三万精锐伏兵将在上将蒋奇的率领下突袭失陷的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