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帖木儿用余光瞥了瞥走进来的这个人,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此人穿了一身蒙古老羊皮袄,面容消瘦,长相也是平平无奇,手里还抓着一把酸奶疙瘩,吧唧吧唧的嚼着,看起来就像蒙古草原随处都有的老牧民一样。
坤帖木儿难掩心中的失望,就这样的人能比十万大军还厉害?脱鲁忽察尔是不是被朱权把脑子打傻了?于是他随口问了一句:“你是谁?”
来人立即把手里的酸奶疙瘩往袖子里一塞,朝着坤帖木儿深深的鞠了一躬,恭敬地回答道:“大汗您幸福安康,小人是朱权手下的武将吴祝生!愿长生天保佑大汗,身体健康,六畜兴旺。。。。。。”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坤帖木儿厌恶地打断了吴祝生,转头问向脱鲁忽察尔:“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厉害人物?一个朱权那边的降将?朱权凭什么听他的,他是朱权的舅舅吗?”
脱鲁忽察尔听出了坤帖木儿话语中的不信任,连忙解释道:“大汗,您可别看他其貌不扬,其实他才是朱权最后的希望。”
坤帖木儿被这句话吊起了胃口,连忙问道:“为什么,他是朱权的亲戚吗?”
脱鲁忽察尔一听坤帖木儿的口风变了,连忙谄媚地说:“大汗,这个人就是朱权派去松亭关求援的副将,想从小路绕过我们阵地的时候被我们的游骑发现了,抓到大帐里面以后没受什么刑就顶不住了,把朱权的计划和盘托出。朱权和大宁的那些明军之所以能打,就是因为心里面还有能盼来援兵的希望,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人,去阵前劝降,断了明军的希望,瓦解明军的士气,所谓杀人莫过于诛心啊,大汗。”
坤帖木儿心动了,他本来的战略目标是收复大都,而不是在这小小的大宁城损兵折将,如果用脱鲁忽察尔的方法能够让朱权放弃坚城快速出来决战,那未尝不可一试。于是他换了一副求贤若渴的表情,对着吴祝生笑眯眯地问道:“吴祝生,本汗问你,可愿意为大元效命吗?”
吴祝生忙不迭地点头答道:“小人愿意。小人在朱权那里过得并不如意,一直遭受排挤,这么多年才捞了个副将的虚衔。朱权还把到松亭关求援这么危险的任务安排给我,明摆着是要借大汗的手干掉小人,小人已经受够了朱权对小人的欺辱,恳请大汗给我个机会,为大汗效命。小人一定肝脑涂地,报大汗的恩情。不过事成之后,希望大汗能够赐给小人一些田产土地和金银,最好能再赏给小的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小的戍了这么多年边疆,也想过上富贵逍遥的日子。”说完之后脸上还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听了吴祝生的话,坤帖木儿和脱鲁忽察尔对了一下眼色:“看来这小子能用!”这种胸无大志,还贪财好色的人,最是好收买了。坤帖木儿高兴地对吴祝生说:“不就是钱财和女人吗?本汗这里多的是!来人啊,挑五六个个年轻貌美,最会服侍男人的舞姬给吴将军送去,让他好好放松放松!不过,吴将军可不要放松的太过了哦,明天还得为本汗好好效力呢!哈哈哈。。。。。。”
吴祝生眼见得坤帖木儿出手如此大方,一开口就是五六个美女,不由得咽了一大口口水,对着坤帖木儿连连磕头道谢,然后就忙不迭的回自己的帐篷去享用美色去了。
脱鲁忽察尔看着吴祝生的背影,心中暗道:“朱权,你最后的王牌都被我破了,看你明天还拿什么和我抗衡?”想到这里,他喜滋滋地和坤帖木儿道别,回自己的大帐喝酒去了。
第二天一早,脱鲁忽察尔带着吴祝生来到阵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吴将军,去吧,你立大功的时候到了!”说罢便示意前方的军士给吴祝生让出一条路来。
吴祝生也是真不含糊,虽然昨天晚上和几个舞姬缠绵了一夜,早上起来还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但还是脸上挂着笑容,高举双臂,朝着大宁城正门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城墙上的朱权脸色苍白,从吴祝生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松亭关的部队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无比的愤恨,恨自己信错了人,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一个心口不一,背信弃义的人;恨自己不该抱有这么大的希望,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希望破灭,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几乎感觉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吴祝生走到距离大宁城墙不到一百步的地方站住了,他高举双手,向着大宁城内的将士们喊出了第一句劝降的话语:“大宁城的同袍们,我是吴祝生,我是来。。。。。。”他的话还没有喊完,便仰面摔倒在尘土中,胸前赫然插着一支雕着精美花纹的破甲铁箭!
城墙上的朱权铁青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左手持弓,右手还保持着放箭的姿势。骄傲的他不会允许一个叛徒对着自己劝降,那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他甚至不能理解,蒙古人到底给了吴祝生什么好处,让他在被一箭穿胸的时候还保持着笑容?
坤帖木儿看到吴祝生被朱权一箭射死,直接从自己的宝座上跳了起来对着脱鲁忽察尔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该死的狗崽子,长生天怎么不让白毛风把你冻死在牛粪旁边,这就是你的计划?吴祝生话都没说完就被射死了?这就是你说的比十万大军还厉害的杀人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