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随意踢开脚边的碎片,勾唇笑着:“怎么了?爸。”
“你还敢问我?你是不是非要将我送进去你才安心?”顾正明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顾云在一边拉着顾轻舟的袖子,努力用眼神示意他悠着点说话,可顾轻舟偏偏就是要挑衅。
“你做错了事,就该被关进去。七年前你不让我报警,我也找不到你的证据,但是现在,你确定你还能逃得过吗?”
顾正明绷着脸,不说话了。
顾轻舟甩开顾云的手,步步紧逼道:“你若是不想承担责任,那有些事,你就别做。做了,就要认。这点做人做事的道理,还要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教你吗?”
“啪!”顾正明狠狠地扇了顾轻舟一巴掌,胸腔剧烈起伏着,顾云被吓得倒吸一口气。
“爸!”她惊呼。
顾轻舟冷笑着,并不将脸上那股热辣辣的痛意当做一回事。
就在几人还在剧烈争吵的时候,顾家大门被人敲响。
保姆前去开门,却发现,来人竟是警察,而且是冲着顾轻舟来的。
警察一来,顾家三个人面色各异,顾正明脸色难看至极,因为他知道,顾轻舟一旦去了警局,必不会保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而顾云联想到父亲命人绑架苏晚宁的事,和她哥哥说的什么七年前的事,面色也不是很好。
相比起来,顾轻舟神色轻松地瞟了顾正明一眼,便跟着警察去做笔录。
去到警局的时候,苏晚宁和姜禹寒也在场,是姜禹寒报的警。
在接受警察询问的时候,苏晚宁除了描述一番绑架她的那位大哥的长相,又回忆说:“那个绑架我的人说过,他的上头好像是一个叫‘明哥’的人,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到了顾轻舟这里,他毫不掩饰地说出顾正明的计划,并对他平时的人品做出如实评价,还说了苏晚宁未曾注意到的细节——那个绑架她的人,脑门正中央有一颗黑痣。
顾轻舟提供的信息很有参考价值,警察向他们点了点头,又教育了一番,便让他们回去了。
走出警局的时候,姜禹寒不觉多看了顾轻舟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倒是顾轻舟嬉笑着看回他:“怎么?觉得我很帅?比起当年像个人了?”
姜禹寒淡淡看向他:“你本来就是个人。”
听到“当年”这个词,苏晚宁很容易就联想到了顾轻舟几个小时前说的,他七年前曾经做过对姜禹寒不好的事,但是软不下脸皮来道歉。
她来回看着这两个别扭的人,不觉皱眉,秉着好心帮他们翻译,她先是看向姜禹寒:“顾轻舟是想说他对当年的事很愧疚,但是又不好意思向你道歉。”
顿了顿,她又看向顾轻舟:“姜禹寒是说,他没怪你。”
“我没这样说过。你少管闲事。”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说。
苏晚宁“嘿”了一声,掐着腰站在两人面前,不满地瞪着他们:“我好心帮你们翻译,你们别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们就嘴硬吧,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她用拳头指着顾轻舟:“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但你要是愧疚你就道歉,有啥大不了的!”
她又盯着姜禹寒:“还有你,你嘴最硬了,明明心里就没怪人家,还非要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以为你很帅吗?”
姜禹寒向她歪了歪头,好似在说,我确实很帅。
苏晚宁扶了扶额头,强硬拉着两个人去了一趟便利店,又去了水果摊,按照约定,和姜禹寒一起买了糖和草莓还给顾轻舟。
而后,一起去吃宵夜。
姜禹寒这人有点洁癖,不吃小吃摊上的东西,偏生苏晚宁又很想吃烤串,他只能臭着脸陪在一边。
而顾轻舟接受程度高得多,他倒是很乐意吃这些烧烤,时不时还与苏晚宁碰杯。
只是一个人喝的啤酒,一个人喝的饮料。
姜禹寒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脸色不禁有些沉。
苏晚宁见状,给他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安抚道:“没毒的,也不会吃坏肚子。”
姜禹寒看她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但只是拿着,没喝。
苏晚宁与他碰了一下杯,笑着说:“Cheers!”
他这才脸色缓和一些,抿了一口手中的啤酒。
顾轻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好笑地看着他,也拿起桌上的啤酒,举到姜禹寒面前,说:“Cheers!”
姜禹寒收回酒瓶,故意拿远了些。
苏晚宁又拿起一串烤串递进嘴里,吃完才替他说话:“你别理他,他这人别扭得很。左右你俩今天关系应该算缓和了,你以后可别再在背后算计他了,他这人记仇得很,连我喝醉酒说的胡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习惯了。”顾轻舟淡笑。
这么多年他们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很多事,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心知肚明。
“对了,顾轻舟,你今天大义灭亲,精神状况还好吗?心里还受得住吗?”苏晚宁在大快朵颐的间隙,总算想起要关心一下顾轻舟了。
顾轻舟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