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崔嬷嬷出去处理事情的功夫,阮桃把绣布扔给紫苏,眼巴巴地望着她,“紫苏,这俩臭鸳鸯我真的绣不来,你帮我绣嘛。”
紫苏低头看看自己绣得差强人意的绣品,连连拒绝道:“娘娘,你还是自己绣吧,奴婢的女红也不好啊。”
“你总不会像我一样把鸳鸯绣成水鸭子吧?你看我绣得这么丑,今天定是完不成崔嬷嬷交给我的任务。”阮桃叹了口气,继续央求道。
“不行的娘娘,奴婢若是现在能帮了你,等以后考核的时候怎么办?”我若是帮了你,帝君又要生气了。
“什么考核?”阮桃挠挠后脑勺,难不成做暖床婢还要考核女红?
紫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转移话题,“娘娘快绣吧,一会儿崔嬷嬷要来催了。”
阮桃闻之,腹诽:哼,紫苏真小气,给自己的老相好都绣了几个香囊了,帮忙绣个鸳鸯都不愿意。
这时,崔嬷嬷从门外进来,拿了件破旧里衣交到阮桃手里,“姑娘,帝君这件里衣腋下崩坏了一道口子,你拿去缝补一下,帝君今晚就要穿。”
一听是箫翊的衣服,阮桃连忙接过,仔细一看,发现这衣服的破损之处可不止腋下那一处,连袖口、领襟都起毛边了。
阮桃蹙眉,箫翊虽然节俭但也不至于衣服坏了也不扔吧?而且这衣服破的位置可疑,不会是在宠幸嫔妃的时候给扯坏了吧?
天哪,真恶心!
阮桃强忍着想把它甩得远远的冲动,暴躁地拿起大头针在破损的位置戳了起来。
这件里衣是白色的,纯净无瑕的那种白,阮桃依稀记得她和箫翊大婚的那天他穿的里衣也是白色的。
同样都是白色,为什么这件里衣白得那么让人讨厌呢?
紫苏和崔嬷嬷远远看到箫翊来了识趣地退了下去,阮桃拿着针线正在走神,完全感受不到男人愠怒的视线。
现在全后宫的人都误解他喜欢男人,她倒好,坐在这儿优哉游哉地绣花。
箫翊上前一步,忽然望见她手里拿着的衣服,胸中的怒火顿时被浇灭了一半。
“阮桃……”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低声唤她名字。
小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指不稳,大头针一下扎进了肉里。
一抬头就望见箫翊跟个活阎王似的阴沉着脸,她条件反射地背过手去,不敢喊疼。
孤在她心里就这么可怕吗?
箫翊将她娇弱委屈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一颤,教训她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慢慢靠近她,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嘲讽道:“这就是你缝的衣服?这针脚真是一言难尽。”
“奴婢知道。”阮桃的语气闷闷的,心里却在庆幸,还好没让箫翊看到自己绣的鸳鸯,否则以他尖酸刻薄的性格必定是要奚落她一顿的。
“行了,今天就别绣了。”
箫翊把衣服放在桌上,目光去寻找她被刺伤的小手。葱白的指尖上凝了一颗血红的珍珠,他喉结滚动,忽然有种想要把珍珠含在嘴里的冲动。
理智战胜了冲动,箫翊坐在椅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戒尺,手背上青筋鼓起。
正欲开口训她,门外一声高喝打断了他的思路。
“太皇太后驾到!”
阮桃不知所措地望向箫翊,箫翊面色一沉,随即把她拎到屏风后面,警告道:“无论如何都不许出来,明白吗?”
阮桃身体轻颤,点点头保证自己不会出来。
箫翊出龙寝与太皇太后碰了个正着,太皇太后神色焦急,身后除了一群宫女还带了一个医师打扮的人。
“裴展你快给帝君看看,这龙阳之症到底能不能根治。就说这宫中嫔妃怎么都不怀孕,原来是因为帝君喜好男色。”太皇太后皱眉哀叹,面容一下子老了十岁。
“是。”裴展提着药箱,来到箫翊面前恭敬道:“帝君,请伸出手让微臣把脉。”
箫翊不悦地伸出手,解释道:“皇祖母您误会了,孙儿不是断袖,那日阮将军醉得不省人事,宫中住房简陋,为不失皇室体面孙儿才准许他住祁龙宫。”
“再怎么样那也不能住祁龙宫!这阮峥跟那个妖妇一样都是下流东西,你可别被他迷失了心智!”太皇太后厉声骂道。
阮桃在屏风后听得清清楚楚,我哥豁出性命给你们打江山,怎么就成了你们嘴里的下流东西?
她气不过,拳头捏得铮铮作响。又听见箫翊说:“先帝爱才,自有与贤臣共享床榻的佳话,孙儿不过是效仿先帝,怎么在祖母眼中就成了断袖之癖?更何况阮将军为大燕拿下了西域十六城,睡一下孙儿的床又有何妨?”
太皇太后一愣,确实无话可说,只好扭头质问裴展:“你这奴才倒是快点啊,帝君他到底有没有毛病?”
裴展出生于鹊医世家,家里某位先祖师承于扁鹊,自幼学医,无论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了他。
只是……眼前的帝君根本就不像有病的样子啊,此人身强体壮,精力旺盛,若是真枪实干,宫中嫔妃早该有孕才对。
箫翊的眼睛时不时地盯着裴展,眼神冷冰冰的,仿佛在像他传递着什么东西。
裴展瞬间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