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听得心尖微颤,虽没看清来人,但能进入将军府,并且了解祠堂机关的布置,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动机关,算准他们父女的反应的人,普天之下仅有的几个人,呼之欲出。”
“你想让我做什么?”长安迟疑地开口询问。
“沉冤昭雪,镇北将军府,一府七十二条性命,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
“你想见皇上?”
北颜莺颔首轻摆,石破惊天地说道:“我想当首辅,入主内阁!”
长安睁大双眼,大为困惑:“可祖训规定:女子不议政!”
北颜莺瞟她一眼,忽道:“事在人为,祈天大典就是最佳的机会!”
“好,我愿助你!”长安肃然应下。
走在寂静的长安街头,北颜莺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深呼一口气,感受这长安街头破晓的空气。
街边一角的吵闹在这寂静的黎明分外刺耳,引起了北颜莺的注意。
只见几个家丁打扮的武夫围着一个瘦弱的书生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没钱还喝酒,打死你这个吃白食的穷书生!”
书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缩成一团,任其打骂。
一个钱袋凌空而降,砸到了为首的家丁头上。
随即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他的酒钱,我付了!”
古往今来,素来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也难行。
家丁们见有人想当冤大头结账,自然是喜闻乐见。
掂了掂钱袋子,回身又是一脚:“便宜你小子了!”
男子闷哼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脚下一个踉跄,便差点扑倒。
幸好,北颜莺手疾眼快伸手扶了一把。
手肘相接那一刻,双眼无意轻扫过男子长满胡茬,血泥相混的脸。
“谢蕴之?”北颜莺一声低呼。
谢、北两家是世交,谢家以文见长,北家以武著称。
在北魏,曾有言,内事问谢琦,外事问北战。
两家小儿也是自幼相识,双方父母甚至当初还想永结秦晋之好。
奈何,北颜莺心系轩辕宸,只好作罢。
记忆中的谢蕴之一直都是一袭白衣,笑如春风的男子,满腹的才气为这个清风明月的男子更添几分雅致。
城中的适龄少女更是为他疯魔,要不是他下令媒婆禁止入内,恐怕门槛都会被说媒地踏破。
还记得他当年一举夺魁,身着红袍,帽插宫花,骑马游街,好不威风。
但他却拉着她,立于梅花树之下,一本正经地说要和她一文一武守护北魏山河。
过隙白驹,言犹在耳,只是二人,一个早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一个终日郁郁寡欢,饮酒买醉。
如今却以此再次相遇。
谢蕴之抬手一挥,奋力挣开北颜莺的钳制,半眯着醉眼惺忪的双眸,努力地控制身体,努力看清来人,嘴里还自顾自地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颜莺,我无能啊!”
说完,身形一晃,便昏睡了过去。
晨曦雾浓,打湿了街面的青石路,北颜莺背着一路醉话连篇的谢蕴之,心里不停琢磨。
谢蕴之之前在官拜大理寺的中书侍郎,听闻当初镇北将军府的案子就是交给了他办理,只是后来谢琦突然暴毙,他因身陷贪墨之案被革职,闲赋在家。
一切来得都是那么巧合,究竟是天网恢恢还是蓄意而为不得而知。
宽阔的街面,偶有几个早起的小贩,空无一人,唯有北颜莺沉重的脚步,和微微轻喘的气息,回荡在空旷的街道。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虽说对方步伐轻盈,但终究瞒不过她灵敏的双耳。
星眸微起,只见几名黑衣人,立于前方十米之外,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将人放下,忘记今天的事!”
北颜莺冷眼环视四周,看了看他们手中的绣春刀,心中不由冷笑:呵呵!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需要动用锦衣卫的高手。
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透明清亮嗓音响彻在空旷的街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
话音未落,抬袖一挥,袖中锦盒数针齐飞。
锦盒还是沈镜沉相赠,上次山中遇险,沈镜沉回营之后便命人打造了此盒,赠之与她,以用防身。
当时她还嘲笑沈镜沉草木皆兵。
沈镜沉却按住她要归还的双手:“对你,我愿十二分小心!”
轻柔的语气,炽热的眼神,微凉的指尖,带着三分小心七分坚持,让她无法拒绝。
针身她做了特殊处理,在针尖淬上她密制的毒药,虽不会致死,但中针之处也会痒麻肿痛,如果运功强行逼针,毒气便会随着血液流动,直奔心脏,医石无用。
想不到当初抗拒的锦盒,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本想一别此生再无瓜葛,不想身边却处处环绕他的影子。
他就像坚忍不拔的小草,驻守在顽石身旁,用极强的生命力,来打破顽石的无坚不摧,直到扎根于顽石身中,生根发芽。
锦衣卫们未料一个看似无害的少女,出手居然这么狠毒。
看着身边躺下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