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若正觉得痛苦,就看到何妙菱竟然在给老夫人把脉,她愤怒地扑上前将她推开:“你滚开,你这个罪魁祸首,都是你害我祖母昏倒的,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
何妙菱站稳脚跟,默默地将沈家众人看了看,忽然静静地说道:“我舅舅孟德明顶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到,到时候,他应该能跟你们说清楚。”
“外祖母身体不错,最多半个时辰就能醒来。”
“外祖母,就算您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担不起刺激自己外祖母死掉的罪名,我依旧会将这件事告上公堂?到时候,由官府查明,您到底是被我刺激的死掉的,还是因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了,羞愧而死。”
话说到这种地步,永兴侯正要怒斥何妙菱别说了,就发现母亲的眼皮抖了抖,嘴唇抿得更紧了。
他是战场上血雨腥风拼杀过来的,这些年,审问过多少奸细,俘虏过多少敌寇,几乎立刻就发现了,母亲这是在装晕。
他不禁心一沉,神情也跟着冷了几分:母亲这是在逃避。
“我先走了,外祖母,我就给您这半个月的时间,你好好的想想,您和我娘遗留的那些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何妙菱说罢,转身离去。
何妙菱刚刚走出屋子,还没有走远。
屋里头,老夫人已经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升腾的怒火,她狠狠地指着儿子永兴侯骂道:“这个孽女!早知道她这个样子,当初你就不该把她从庄子上接回来。”
“让她死在那里算了。”
“娘?她是小妹的亲生女儿啊。”永兴侯几乎不认识眼前刻薄冷酷的老妇人,是自己慈爱的母亲了。
老妇人沉重地闭上了眼睛,她真是把儿子教的太仁慈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静。”
何妙菱冷着脸,从老夫人的院子里离开,不远处站着两拨人,二房和三房的老爷和夫人,还有少爷和姑娘们,都在那里。
见着她出来了。
二夫人杨氏忍不住问她一句:“菱儿,听说你和兰若回来的路上,遇袭了,你知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三夫人姚氏也急忙说:“是啊,这件事可得查清楚啊,要不然,我们侯府出门办事的,谁知道哪里会又跳出一个刺客来,小命不保啊。”
这就搞得侯府人心惶惶了。
“表妹,你没事吧?”大少爷沈承业关心地看着她。
何妙菱眼眶有些热,大约是因为救命之恩,大表哥沈承业对她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
她说:“我没事。”
又看向侯府其他众人:“各位要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的话,就去问问沈兰若吧,她知道。”
“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何妙菱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往外走去。
沈承业很不放心,也听出她话里有话:“表妹,我送送你。”
两人远去,侯府二房和三房的人还在不停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侯府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狠人,在城外的官道上都对他们痛下杀手。
就要出了垂花门了,何妙菱才回过头,看着沈承业:“大表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云姝姐姐过门呢,她已经十九岁了,已经是全京城有些人口里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沈承业愣了一下,才垂下眼睑:“我也想,只是,不知祖母和爹他们,是怎么想的。”
何妙菱想了想,忽然说道:“不如,你们成亲了之后,你以养病的借口,搬出去住吧,这样行不行?”
沈承业疑惑:“搬到哪里去?”
“只要不是侯府,反正你这样的病,是需要长期调养的,到时候你们夫妻俩关起门过日子,清清静静的,别说你的病可以养好,不出二三年,孩子都抱在怀里了。”她说。
沈承业倏地红了脸:“……真的?”
何妙菱就笑了笑:“这是人生大事,表哥你也该自己好好的想想了。”
最好还是自己出门另过吧,不然,夫妻俩的小日子在小王氏这个婆婆的眼皮底下,一定过不太平。
看着何妙菱去了,沈承业也不禁沉思起来。
祖母和爹,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呢,他的婚事一再这样推迟下去,他是男子,无所谓,但是云姝又承受了多少非议?
这天下,还没有好端端待在家里头,十九岁还没有出阁的姑娘家。
他心情沉重了几分。
等沈承业回去的时候,发现二叔和三叔都围着父亲在问什么,父亲只说让他们别管了,此事他自己会处理,二叔他们这才散了。
“父亲,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
永兴侯很欣慰儿子也想出一份力,只是,他摇了摇头:“你二弟就要回来了,就让他来帮我吧,你好好歇着,把身体养好就行了。”
小王氏在一边站着,面上笑着,心里却忍不住忿忿不平,沈承业这个病秧子只会享受现成的清福,她儿子却总是在跟着侯爷吃苦受累,她勉强软和着声音说道:“是啊,你爹说得对,你好好养病,比什么都强。”
沈兰若在一旁将他看了看,却没有说话。
“是,爹,娘。”沈承业已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