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侯也大吃一惊:“菱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这还是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外甥女吗?她怎么说出这种绝情的话。
沈兰若也皱眉说道:“是啊,表妹,钱在你眼里就这么重要吗?祖母可是你娘的亲生母亲啊。”
“老夫人,老夫人。”小王氏这个孝顺儿媳妇再次表演起来,含着眼泪,急忙扶着她。
何妙菱却丝毫不为所动,冷若冰霜:“既然私底下没办法跟你们好好讲道理的话,那我们就到公堂上见。”
一个个全都无比震惊的样子,好像她要回自己的东西,是多么的十恶不赦。
他们霸占了她的东西,就这么理所应当吗?
“舅舅,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人。为什么你也这么吃惊呢,难道,你也觉得我不该把这个钱要回来,就该双手把这些全都奉送给你们花了,才是应该的?”
她尤其对永兴侯失望了。
何妙菱一直以为自己的舅舅是一个大英雄,忠义仁善,在战场上保家卫国,有勇有谋。
在侯府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认为她是侯府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给她口饭吃,她都要跪在地上感恩戴德了,是舅舅一直在关心她,甚至比对其他沈家的小姐们还要关注。
这一点点的温暖,对于常年缺失亲情的她来说,弥足珍贵。
所以,当发现舅舅其实对她舅甥之间的感情,也就那样的时候,她太伤心了,也认清了现实。
舅舅对她很重要,但是,舅舅最重要的人,是别人,其中有他母亲,他的夫人,他的子女们,有他的兄弟们,剩下的一点,才是她的。
她其实也该知足的,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只是接受不了,万一这样的舅舅也是算计她了呢?
“我真的没办法想象,你这样的头脑,是如何在战场上号令千军万马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进眼眶,她努力瞪大眼睛,不想让代表着脆弱的眼泪掉下来。
欺负一个孤女的屈辱感,让永兴侯浑身不适,尤其这还是自己想要护着的外甥女,他眼里也情不自禁的充满了不确定和困惑,看向了老夫人:“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菱儿她在问你要什么银子?”
“当年小妹的嫁妆,不是一分为二,一半你带回到侯府,替她看管着,等着菱儿出阁的时候就还给她,一半留在何家,是给智元留下的私产,娘,她要的是不是这个?”
老夫人脸色很难看,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表姐,或者是舅母,或许也知道不少内情呢。”何妙菱的目光,就看向了小王氏和沈兰若。
面对丈夫质疑的眼神,小王氏的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我……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知道,就是同时背叛了老夫人,还有她视作天一样的丈夫,说不知道,何妙菱这是眼看着要说出来了,她说她不知道,就又是欺瞒。
沈兰若下意识地反口说道:“这些事,我怎么知道呢,小姨母去世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孩子。”
“那这些年你还是不知道吗?那你大手笔的十万两银子,是从哪儿来的?你侯府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二十两银子,小舅母只是王家的庶女,看在她照顾嫡姐子嗣的份上,又是以后的永兴侯夫人,她的嫡母也给了她一份丰厚的嫁妆,可也远远不到你随便就能把十万两银子给人的程度。”何妙菱今日,是要彻底和侯府撕破脸了。
“十万两银子?这是怎么回事?”就是永兴侯的当家人,永兴侯也为这十万两银子的大手笔,吃了一惊:“兰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兰若死死盯着何妙菱的眼神,好像要吃人:“我做梦都想不到,表妹你翻脸不认人的时候,是这样的无耻。”
“表姐,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你爹的问题吧,别再恶人先告状了。”何妙菱淡淡冷笑。
这沈兰若不管什么时候,脑子里只有她自己最重要,不管是她自己的利益,还是她自己的感受,她最重要。
别人不管说什么,她先抓住的永远是有关她自己的重点。
“兰若,这十万两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永兴侯已经怒了,这个家里,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沈兰若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严厉的眼神,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爹。”
“我问你话呢。”永兴侯强忍着自己心疼女儿的情绪,让自己理智下来。
沈兰若开始低头啜泣,不说话。
这样委屈的模样,老夫人看不下去了:“你有什么话,就要来问我,你逼她做什么?她是你女儿,不是你仇人,你这样厉害的劲儿,怎么不留着在战场上杀敌。”
老夫人是永远护着沈兰若的。
永兴侯很无奈:“娘,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兰若怎么会花出十万两银子?这钱从哪儿来的。”
这么大一笔钱,他没有给过,小王氏那时候所有的田产铺子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两,哪有十万两银子给她?
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母亲,是你给她的?您哪来的钱?”
老夫人一下就也噎住了,想起从前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