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绕城，湖落中，波光粼粼脂粉浓。
船馆、湖馆、溪边馆……偌大的乱水乡，似乎只为馆服务。
女子出行无需帷帽、大大方方，若是能引起别人的关注，还会十分自豪。
穿着方面，比曾去过的一些地方，也都更开明些。
七月烈阳，薄纱清爽。
秦莞和齐阮敛去气息，走在钱虞溪一侧，无人发现。
“这便是秦晋馆。”秦莞笑，“徒弟，进去？”
到了门口，钱虞溪犹豫片刻，便被里面出来的男子笑迎。
“请问姑娘来秦晋馆做什么？”
见来人，钱虞溪收起犹豫，踏步进去：“听闻白日只有西馆开着？”
“是，您这……”
“怎么？男伶馆不接女子？”说着，拿出一锭金子。
“姑娘哪里的话，我们开门做生意，自然什么人都做得。”
“行。”钱虞溪将金锭抛到他怀里，“西馆现在空闲的，都叫来我瞧瞧吧。”
“姑娘这……”男子迟疑，“不同伶人出场费不同，我……”
“还怕我出不起价？”
“哪里哪里。”男子扇子遮笑，“我名青风，不知姑娘是怎么称呼？”
“姓钱。”钱虞溪又抛出个香囊，装着半囊东珠，“出场费。”
东珠在凡俗界可入药也可当配饰，十分值钱。但在修真界，整袋东珠，连一块下品灵石都不如。
“够了尽够了。”青风将钱虞溪带到最上层的房间，好酒好菜好果不时便到。
秦莞看得好笑：“气势倒是足。”
“既然来都来了，便没什么好羞怯了。”钱虞溪喝了口酒，放下，“由奢入俭难。喝惯了师父那儿的好东西，这些凡俗的，忽然入不了口了。”
“行，之后再赠你一个储物袋，装些好东西，也能助修行。”炼气期和筑基期用的东西，都是小物。
“多谢师父。”
青风一连带来了二十余人，皆是长得俊俏的年轻男子。各类都有，秦莞看得饶有兴致。
唔……到底是没修炼过的，肌肤差了些，样貌气质尚可。
钱虞溪瞥了眼：“我第一次来，也不熟，都介绍介绍吧。”
琴棋书画棋舞诗吟，各有精通。有些还擅厨艺、调理、按摩等等。
钱虞溪留了五个顺眼的，分别通食、舞、琴、唱、画。
留了两个时辰，觉得不错，便叫来青风，以溢价买走五人——加起来不过十块下品灵石。
“我还有事要出去逛逛。还请青风，明日将五人送到我住址来。”说罢，抬手写下住址。
“放心，一定给钱小姐送到。”
出了门，秦莞才开口：“眼光还不错，各有所长，长得也各有所长。”
“师姐似乎很有见地？”齐阮终于没忍住好奇心。
说来实在奇怪：这位师姐在门内时，不是闭关就是比试，怎么看起来……如此精通？
他随主事一脉许久，才知其中深浅。只不过因从前的一些事情，对于鱼水之事，并无渴求。
“这有什么奇怪的。”秦莞轻笑不答，“去【茗香阁】坐坐？”
“好。”
茗香阁是一处茶园楼阁，坐落湖边，能品茶、吃到全乱水乡最好吃的美食，还能观湖景美人。
只是消费贵得吓人。
钱虞溪要了个高楼包厢，把有名的食物都点了份。
打开窗，左能见湖景船馆，右能见名馆美人排练。
凡人或许看不见更多，但几人的神识，能将一些更细节的看清，包括……
咳，还是别扩得那么散。
凡俗界的东西，几人吃了个新鲜，就放下筷子。
“师父，我下楼一趟。”
“嗯？”
“看到个卖首饰的店子，款式破有些野趣。”
“去吧。”
店子就在名馆斜对面，生意很好。秦莞悠悠看着，忽而一愣。
咦？
“快来看好戏。”秦莞招手，“有人似乎盯上她了。”
十几个凡间男子，长得三大五粗。见钱虞溪姿色颇好，又出手阔绰、只身一人，便跟上了。
“还有主事的。”齐阮瞥了眼，“就在楼下，还是炼气一层的修士。”
“呵。”
钱虞溪买首饰又花了一大笔，刚出门，便被人围住。
路人看了眼，匆匆绕道。
“你们何事？”
“姑娘，我们主家邀您共进晚餐，还请和我们走一趟。”
钱虞溪根本没有兴趣问他们主家是谁？为何？只淡淡用望气术看了眼几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若是不呢？”
“那恐怕请的方式就不同了。”
“哦。”钱虞溪抱着东西的手没都没变，往前两步，围着的十几个人，便尽数倒下。
喧闹的街上骤然安静，钱虞溪慢步走回包厢。
“只是晕倒，而非死亡？”秦莞不满意，“怎么这样心慈手软？下面的十几个我替你杀了，楼下还有一个主事的，楼梯右三包厢，你去解决了。”
“直接杀么？”钱虞溪微愣，“我观师父从前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