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阮被找到的时候有些狼狈。
外衫破损得不成样，衣服上都是血迹，右单手撑着剑，左手给自己灌药。
地上散落了些许弟子牌。
“被围攻了？”
“师姐忙完了？”齐阮笑容不变，“方才切磋了一下，喏，这些都是战利品。”
在秘境里获得其他弟子的身份牌，也能算排名积分。
但只能伤人，不能毁人、杀人。
“坐下调息吧。”
秦莞说着，挥手将散落的身份牌收起来，落下一个阵法。
“没事儿，刚刚吃了丹药，好多了。只剩最后两日，我陪师姐再收集些东西。”
“不急于一时。”秦莞示意齐阮坐下，“歇会儿。”
秦阮这才坐下，可却也没调息，反倒是拿出一堆东西，铺了满地。
“这些灵植是余桉师姐帮忙采摘的，这些是我反击拿到的牌子，还有这些……都是妖兽身上有用的东西。”
秦莞粗略算了算，已经够往届第一的积分数了。
“你这些天没歇过？”
“我是剑修，没那么精贵。”
秦莞闻言，看了齐阮好一会儿。可看到齐阮笑容如常地上药，便又淡淡移开目光。
她将地上的物资收下。
“这次多亏了师弟，若以后师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来法峰寻我。”
齐阮只道是“报恩”，秦莞便不再多言。
后来两日，秦莞带着齐阮四处游走，又弄到了好些东西，直到秘境关闭的最后一刻，才一起出去。
门口自然有人在收录、登记。秦莞和齐阮将试炼身份牌和秘境物资的储物袋留下，便各自回峰。
身边没人了，秦莞憋了几日的心事终于忍不住露出几分。
重活一世，秦莞对于齐阮的感情复杂到了极点。
从上一世的结局来说，齐阮是让自己身死的诱因。
从这一世的算筹结果来讲，齐阮是让自己重生的恩人。
从关系来说，他是从前的至亲伴侣。
她恨过齐阮，恨铁不成钢。
恨他钻牛角尖走不出来，恨他不够自爱，恨他恋爱脑，恨他把自己的一切赌压在了情爱上。
也深爱过。
数千年的道侣，恩爱往昔，共赴生死，哪里是那么容易放下和忘记的？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和这一世的齐阮，没什么关系。
她必须瞒住所有莫名的心情，也要尽量地把两世分别开。
……
“师妹！师妹？”
“岚城师兄。”秦莞回神，“怎么亲自来找我？”
“你五师姐忽然有事外出，让我务必亲自把这些东西给你，让你在之后的比赛穿。”
秦莞嘴角微抽，接过储物袋，快速放进储物戒中。
“诶，别直接压箱底啊。你师姐还让我留影给她，如果你没穿……”
“……知道了。”秦莞神识扫了眼储物袋，顿住，“师姐去沙钰城了？”
“嗯。”岚城颔首，“沙钰那边的驻地传来了消息，说是好像有好东西问世。你师姐恰巧有空，就去瞧瞧。”
秦莞眉头微蹙。
“怎么？”
“无妨。本想着大比结束我就冲击金丹，随后去找师姐一起游历，未曾想师姐走了这么远。”
沙钰城在极西之地，距离天玄宗极远，是前世最先沦陷的城市——邪修的第一个驻地。
前世她并未参加大比，因此五师姐也并未回门、再去沙钰城。
如今这番……
秦莞不动声色将储物袋收起来：“师兄可还有事儿？若是无事，我便回去歇息了。”
“还有件事儿。道羽师伯让你回峰后，去主殿找他。”
“主殿？”秦莞挑眉，“还有什么人在？”
“各峰峰主、还有掌门都在。”岚城面色奇怪，“秘境里发生了什么？怎么秘境刚关，几位直接来法峰了？”
“有点际遇。”秦莞不欲多说，“我先过去了，师兄，这儿有罐灵茶不错，你自个儿留着喝。”
说罢，灵茶丢在岚城怀里时，人已经到了几里之外。
法峰主殿难得热闹一回，秦莞人还没到，便远远看见了众师叔师伯的道童，候在门口。
秦莞大步走入主殿。
“秦莞见过师尊、诸位师伯。”
“莞莞来了？”道羽唤秦莞上前，“为师闭关时你还是个刚引气的小孩儿，本想闭关一段时间，出关再助你筑基，没想到一晃眼，你都已筑基大圆满了。”
这话实在拉仇恨。
几个峰、包括掌门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
道羽却不管别人怎么样，细细将秦莞打量一番：“好好好！根基稳固，不错。来，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筑基礼，你先收着。”
秦莞是道羽的关门弟子，在入门的时候，便收到了来自师父、师兄师姐、师伯、师祖等人的礼物，价值不菲。
如今筑基还有礼物，这便是大宗们的财气。
秦莞没有假推辞，从容收下，又拿出几罐茶叶。
“这是从秘境里得到的灵茶，我喝着不错，不知师父师伯是否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