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感谢你提供的有关燃油车的线索。”
终于接上话了。何大壮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说：
“我们的图侦人员以溪名府为中心，不断扩大搜索范围，终于在距离溪名府五公里左右的一个路口的监控里发现了一辆燃油摩托车。
“但那辆摩托车尽挑没有监控的老旧路段走，所以，我们很快又失去了它的踪迹。
“第二天，还是网侦偶然发现，有人上传了一张图片，配文‘街头惊现古董车，居然还能跑得飞快’。
“我们找到了拍照片的人，又根据那个人提供的线索找到平房区的一片廉价出租屋。
“我们发现，卜向明的确曾经在那儿租住过，但在我们赶到的前一天夜里，他就又悄悄溜走了。
“又过了一天，我们才再次获得卜向明的行踪。一个住在云蟒山脚下的山民进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一辆摩托车被丢弃在草丛里。那辆车就是卜向明曾经骑过的燃油摩托车。
“我们推断卜向明应该是从那里进了云蟒山。于是就用无人机和机器狗对那片山区进行了搜索，最终把他堵在出岫崖的一个山洞里。”
“所以，你们居然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才锁定卜向明的位置？”柴德的声音里，是栩栩如生的惊讶和嘲讽。
“如果换做是你，有什么更快的办法吗？”何大壮试探着问。这个问题，在他心里萦绕很久了。
柴德不答反问：“你是指AI的办法还是人类的办法？”
“呃，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如果你肯让我进入公安的监控系统，我可以快速找出所有在案发时段被道路监控拍下的燃油车。我相信，这样的车就算不是全市独一份，也一定不会很多。然后，再根据车辆出现在监控中的时间顺序，就可以勾勒出其行进轨迹。就算它尽量躲着监控，也能根据轨迹推算它可能出现的位置。”
说到这儿，眼镜框上的摄像头闪了闪，何大壮觉得，那是柴德在眨眼睛。
果然，眨完眼睛的柴德很凡尔赛地补了一句：“这种方法简单粗暴，但很有效。可惜，需要强大的算法和算力，对人类而言有点难。”
何大壮咬牙接下了这一招，又说：“好吧，那你觉得，人类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有没有想过，燃油车要想在路上跑，是需要加油的？”
何大壮猛地睁大眼睛——是啊，许是多年没接触过燃油车了，居然连这一点都忘了！
卜向明是15年前入狱的。放了15年的摩托车要想重新上路，除了加油，必要的维修保养还是少不了的。
而溪乐市能修燃油车、提供汽油燃料的地方可谓是屈指可数。如果当时从这条线下手，会不会更早锁定卜向明的行踪呢？
许是何大壮脸上的懊恼神情过于真切，柴德忍不住安慰一句：“这也怪不得你，毕竟如今查监控已经是刑侦的基本操作了，而人类又总是喜欢依靠惯性行事。”
见何大壮不说话，柴德觉得也许是自己的安慰力度还不够，于是又补了一句：“既然卜向明已经抓到了，你也别多想了。”
然而，话一出口，柴德就感觉何大壮的表现更加不对劲了。
“你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荷尔蒙味道告诉我，你很......难过？还有，懊悔和气愤。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卜向明并没有被捉拿归案。”
“什么？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已经把他堵在山洞里了吗？”
“我们的确在出岫崖的山洞里抓住了卜向明，但在下山的路上，他却从百米高的悬崖上跳了下去，我们的一个警员小张也......”何大壮已经说不下去，把头深深埋在手掌里。
忽然，何大壮感觉一只手按在自己肩膀上，力道不大，却很稳定，让人感觉温暖。
抬头看时，满京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迎着何大壮看过来的目光，满京华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柴德倒是开口说话了：“好吧，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不知你能不能帮忙找到卜向明和小张？”何大壮脱口而出，“山崖下面就是云蟒江，我们打捞了很久，也没找到他们的、他们的尸体。”
眼镜框上的摄像头明明灭灭地闪了好几轮，最终，眼镜腿里只传出一句：“大侦探柴德只是个AI，不是神。”
“是我想多了。”何大壮叹了口气。
“换个大侦探柴德更擅长的领域吧，比如，逻辑推理。”满京华建议道。
“哦，我差点忘了，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俩有没有兴趣做我们的特聘刑侦顾问？”
何大壮的话问得有点底气不足。因为，在他看来，罗为民的意思纯粹就是想空手套白AI。
“刑侦顾问？”柴德的声音立即变得欢快起来，眼镜框上也是一片光芒闪烁，“是不是做了刑侦顾问，就可以接入公安系统内部的数据库了？”
“额，恐怕还是不能。”何大壮抬手抹汗。
眼镜框上的光芒倏地全部熄灭了。
何大壮赶紧解释：“不过，除了不能随意进入公安系统的内部数据库，其他和案情相关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