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俩是一伙的,我就不该来这儿跟你说这些,要不是你在背后鼎力支持,他怎么敢退婚?”倪仲嘴比脑子快,说完便有些后悔,假意借喝水拿杯子挡住脸。
“若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回事,”周起也不想过多解释,“那明日该如何?”
“还能如何?反正霍家是舍不得丢下这门亲事,大概会想尽办法逼五哥拜堂。”
周起走回桌旁,拎起茶壶要倒水,手一松茶壶摔在了桌上。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你也不用摔东西给我看吧。”倪仲撇撇嘴。
“犯不上,不过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手脚总是发麻。”周起用力握拳,却似乎感觉不到指尖的力道,他心想,等萧葵带着神医回来也给自己看看好了。
周起来到霍沉齐房外,门口看守的两个下人急忙行礼,打开门只见霍沉齐趴在门口,双腿还能看见血迹,人有些昏昏沉沉意识不清,周起抬头一看,桌上摆满了饭菜而他似乎一口都没动。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大夫!”周起急了大声呵斥下人,下人没想到里面是这样一副景象,撒腿便跑去叫人。
“霍五,霍五,”周起把霍沉齐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霍沉齐,霍沉齐。”
见霍沉齐还是没有反应,周起一个横抱将他放到床上,继续拍他的脸掐他的人中,又拿了桌上的汤羹喂给他,可他牙关紧咬一丁点都喝不进去。
霍大哥先赶到,眼见霍沉齐这副模样,他有些慌了神,“这,这怎么会这样?五弟,五弟!”
“怎么会这样?我倒要问问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五弟要退婚,我们多番劝说他也执意如此,父亲便请了家法。”
周起瞪大双眼,他和倪仲都不知道霍沉齐挨了打,只以为他闹着退婚被家里关了起来,他看看霍大哥又看看床上的霍沉齐,“家法?家法能打成这样?我看他的腿都要废了!他是你们的亲弟弟,你们就不拦着吗?”
“父亲动了怒我们也劝不动,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犟,五弟还赶走了下人执意不上药,我们也没有办法。”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你看他都快没气了!”周起双拳攥得咯咯作响。
这时霍沉齐似是恢复了些意识,喉咙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周起俯身去听却什么都听不明白一头雾水。
霍温平此时恰好赶到,他不慌不忙地瞟了霍沉齐一眼道,“我还当他死了呢,这不是还在喘气吗?”
周起克制着心中的怒火道,“霍叔叔,我方才叫他们去请大夫了,应该就快来了,麻烦霍大哥吩咐厨房做些热汤,也不知他多久没吃饭。”
“他要不愿意吃饭就由着他,别拿绝食来逼迫我,别说他还有口气,明日就算是抬具尸体他也得给我拜堂成亲。”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叫你们折磨这样,若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还会这样对他吗!”
周起的吼声震得房间嗡嗡直响,霍大哥惊得目瞪口呆,他缓缓转头看向父亲,表示自己从未对旁人说过,霍温平心里明白只能是周丰年,他信任周丰年才把这么隐私的事告诉他,没想到连周起也知道了,他对这个多年老友有了些意见,这样的事告诉小辈们做什么。
“周起!”霍温平也带了些怒意,“你胡说什么,我怎么管教儿子是我的事,轮不到你在这说嘴!”
“你没资格管教他,他的身份岂是你一个小小酒令能高攀的,”周起站到霍温平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若霍沉齐有个好歹,你们霍家上上下下都得陪葬!”
见周起话说得如此霸道凶狠气势汹汹,霍温平气得站立不稳,霍大哥忙打圆场,“少将军,我父亲与老将军相识几十年,即便官微人轻也算你的长辈,你莫要如此咄咄逼人。”
“你们把霍沉齐打成这样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好,今日就算是我的不是,霍沉齐我带走了,明日的婚事就此作罢。”周起忽然听见有个虚弱的声音在喊自己,他回头发现霍沉齐醒了。
“周起,别说了。”霍沉齐一说话,脸颊都陷了进去,短短两三日便消瘦了许多。
“好不说了,跟我回去养伤。”周起说着便要抱起霍沉齐,被霍大哥拦下。
“少将军,你不能带他走,这婚事万万不可取消。”
“你们叫他这副样子怎么拜堂怎么成亲!”周起的火气又被点着了。
“少将军,这是我霍温平的家,这是我的家事,若少将军对我不满大可以回去点兵,否则的话请你马上离开!”
霍沉齐朝着周起无力地摆摆手,“你回去吧,我没事,我没事。”
周起看了看霍沉齐,又看了看霍温平,决意回去找父亲来处理,于是扭头便走,在门口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赵胜。
黄昏时分长戌又去了杏林阁,赵胜说卷耳依旧很虚弱,短日内无法舟车劳顿,长戌想到自己在绝山偷出来的疗伤秘药,想着改日带来给卷耳敷上,不能叫她耽误时间,他在醴城呆了个把月总有蛛丝马迹能寻到他的行踪,还是早日离开得好。
“我今日去给霍沉齐看病,在房门外听到周起和霍酒令在里头争执,好像有关霍沉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