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主子面前自然是奴才,齐妈妈不也是个奴才吗?”秦梅还是没忍住呛了一句。
“奴才也是分高低贵贱的,”门猛然打开,张俪瑶盛气凌人地站在门口,“齐妈妈当初也是伺候过皇后姑母的人,你在她面前称个奴才也不委屈你。”
齐妈妈得意地看着她,在她身边走了两步,冷不丁朝她小腿踹了一脚,她顿时跪在了坚硬的石板地上,“记着,奴才伺候主子要跪着!”
秦梅此刻有一丝懊悔,之前她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己只要安分守己不争宠就行了,这才是入府第一日,若以后的日子都要这样过活,她不是把自己推入火坑吗?还不如告诉她爹,最多挨顿打换一副打胎药便一了百了了,也好过现在活受罪。
“是,方才是奴才失言了,请少夫人恕罪。”
“小姐别站在这风口上了,当心着凉。”齐妈妈拢着张俪瑶回了房间不多时又走了出来。
“齐妈妈,”秦梅赶紧叫住她,“方才是奴才言语有失冒犯了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奴才能入得将军府是奴才天大的造化,奴才的家人也得了不少银钱,奴才已是心满意足,奴才一定会安安分分,请齐妈妈放心。”秦梅说的十分诚恳,她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齐妈妈倒是有些惊讶,随即那副得意的神情又挂了出来,“瞧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本分就好。”
等齐妈妈走远秦梅暗暗叹口气,心道,长戌你究竟在哪儿,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应不应该。
豫州观阳城 紫宸殿
常随心情很好,他虽不敢言语,但眉梢眼角的喜色却藏不住,他的侄儿常远今日刚领了神殿军统军的差事,虽只是个六品校尉,可神殿军是皇上亲兵,肩负着戍卫皇城保护皇上的重大职责,更何况有他在,常远的未来绝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统兵,总算给他们常家长脸了。他正想着只听啪嚓一声,他不由自主地便跪了下去,低头四处看,是一只摔碎的茶杯,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皇上身体要紧,您别动这么大的气,奴才再给您换盏热茶。”常随躬身去捡地上的碎片。
李慎面色发白,用力将案前的十几分奏折统统甩到了地上,“可恨!可恨!”
常随自然知道李慎恨什么,这些日子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请求立皇长子也是皇后嫡子平王李成吉为太子,不过这李成吉行事荒唐为人跋扈像极了皇后,自然不得李慎的欢心,李慎念着夫妻情分也不愿当面驳回,立太子一事便一拖再拖,可皇后却等不及了,竟偷偷联络大臣授意他们上书。
李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怒气渐渐消退,明明自己是九五之尊却也不能尽随心意,可实际上除了平王李成吉其他皇子尚且年幼,倘若自己有个不测幼主继位也不利于朝堂,不测,李慎想着看向常随,见他小心地将茶杯碎片收拾妥当,又躬身捡起地上的奏折,轻手轻脚地放在御案前。
“常随,温子恒回来没有?”李慎扶额,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一个时辰前来过了,陛下正在批阅奏折没敢打扰。”
“他怎么说?”
常随马上跪下,语气担忧地说,“温太医说周将军怕是时日无多了。”
李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叫他滚回原州,治不好提头来见!”
常随连忙称是踩着小碎步退了下去。
李慎低头看自己拍的发红的手掌心,精神恍惚了一下看到掌心一道疤痕,他想到称帝那年在并州平关镇打的一场硬仗,那是他继位以来最为凶险的一仗,对手正是人称天下第一悍将的江桥山。
并州在原州以北,是李慎皇兄李憬的势力范围,李憬才疏学浅为人懦弱难堪国主之责,可江桥山生生为他打出一片疆土,江桥山的威名既叫人胆寒又让人仰慕。
那一仗李慎败的很惨,江桥山在他身后追杀不止,若没有周丰年奋不顾身挡住江桥山刺来的剑,他不可能只受皮肉之伤。损兵折将加上受伤,李慎不得不退回原州,在醴城休养生息,他梦寐以求想到的并州就这样近在眼前却不可得。
直到六年后,他和周丰年卷土重来,终于在平关镇大败江桥山,夺取了并州四城,奠定了今日宋朝的边界。江桥山被抓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他表面上敬重这个对手,但内心却恨之入骨,他暗地给周丰年下令对江桥山百般折辱并且斩首示众,江家所有人格杀勿论。
周丰年是帮他打下半壁江山的左膀右臂,他从未和周丰年生过嫌隙,可一月前却突然收到了周丰年的密信,说自己命不久矣,他大为震惊,派了一批又一批的太医前去秘密诊治,得到的结果都一样,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且不说他们并肩作战的情谊,若周丰年就这样突然离世,北境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朝局会不会再次陷入动荡?
李慎从案前缓缓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他朝殿外看了一眼,暮色深沉乌云遮月,看来又要下雨了,他又想起了兵败的那个雨夜,想起了那个温柔体贴细声软语的女人,他的伤势能那么快好转得益于女人无微不至细致周到的照顾,比起凌厉霸道的皇后,她的善良柔弱很快俘获了他的心。
这世间的女人哪个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