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莹莹没有去苏家,也没有回乐家。当天下午,她在幼儿园附近租了套两室一厅的电梯房,方便接送孩子。
房子小而精,月租三千。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房东算得上是极有良心的了。
双胞胎被苏元朗带回去了,乐莹莹叫了个车回去收拾好行礼,清掉门锁上的指纹与密码,录好视频发给季逸,并告诉他门卡放在桌面,让他自己回去拿,以证明她与这套房子彻底分离了。
离别前,她很想上三楼看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回到出租房,乐莹莹开始整理房间。
黄昏时分,她收到了季逸的来电。“在哪?”
“有事?”乐莹莹看了看天色,“民政局下班了吧。”
“我是问你在几层?”
“什么?”乐莹莹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她从客厅小阳台望去,楼下正站着墨黑正装的男人。
见鬼了,他怎么来了?他又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季逸一眼看见了她,挂了电话。
如果说唯一的线索……乐莹莹手忙脚乱地像手机丢进垃圾桶。该死的,她忘了这玩意儿是捡了他用剩的。
乐莹莹没有想过要刻意躲着他永不相见,但也没想过和他有牵扯。这男人就像毒药,随便尝一口,上瘾很快,戒掉很难。
但是,哪怕受刮骨刨肉之痛,她乐莹莹也要将他戒掉。
五年前,是李心兰放弃了,但现在李心兰既然想要,且郎情妾意,她是不屑从别人手上去抢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乐莹莹深吸了口气,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中间户与通道在同一阵线,开门风很大,差点将她掀倒。
季逸迈开长腿走了进来,顺便将门关上,挡去了屋外狂乱的风。
五十平的小房子,满地尽是凌乱的衣服和孩子的玩具,现在又多了一个男人,挤得让人窒息。
“我不是给了你两套房子吗?”季逸抱臂而立,皱眉道。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乐莹莹没有讨论这个问题,直截了当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回不去了。”季逸语气微寒。
乐莹莹愣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讶然道:“你没有设置自己的指纹与密码?”
“没有!”
“难道你也没带备份门卡?”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我为什么要带?”季逸直视着她,“我又不抓奸。”
那倒也是,他不是去抓奸,是奸……乐莹莹内心吐了个槽,挑了挑眉,想笑又不敢,“正好,让李小姐买把锁换了,这样比较放心。”
“锁钱你出!”
“凭什么?”乐莹莹瞪大了双眼,日进千斗的大佬,竟然为了把锁亲自跑一趟。
在他冰冷的眼神下,她很快败下阵来,“行,多少?”
“等她买了,我让她把发票给你。”
为了讨好心上人,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踩她。
正这时,垃圾桶内的手机突然响了,季逸捡了起来,乐莹莹连忙去抢,却被他举起点了接听。
是苏元朗发来的视频通话。
乐莹莹抢手机扑入季逸的怀中,刚好被映入了画面中。
苏元朗笑容瞬间敛下,“孩子想你了。”说着,他喊了声乐缺,那边激战的枪声嘎然而止,“哥哥,元爹叫你,快去。”
孩子的脸还没凑过来,季逸突然按掉了通话,将手机扔地了垃圾桶。
室内一片死寂。
季逸的脸色越来越暗沉,仿佛风雨欲来,令人压抑恐慌。她想逃,却不知道该逃往哪里,明明是她的地盘,却不敢理直气壮的赶他走。
这男人,从来都不好惹。她当时的胆子是有多肥,竟然敢套路他?也不是,当时的他,安静得像棵小草,谁能想到草也会有扎人的一天。
不是她恶毒,后来的很多个晚上,她都会想,要是他一辈子就那么安静地躺着,该有多好。
季逸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去阳台接了电话。听语气,是李心兰打来的。
她似乎心脏病又发作了,季逸一个劲安抚她,那温柔的口气,如春风拂柳。
乐莹莹松了口气,莫名感谢李心兰,她病得可真及时。
挂掉电话,季逸走了进来,推开沙发上的衣服坐下。
“你还不走?”
“饿了。”
哪方面?乐莹莹不争气地胡思乱想,“你想吃什么?”
“你……”季逸微微一顿,“做什么我吃什么,还需要我提醒?”
五年来,乐莹莹一直不遗余力地讨好他的胃,确实没让他操心,但今时非同往日,她挺了挺后背,对上他幽暗的眼眸,“以前你是丈夫,我是妻子;现在,我们离婚了,在这儿,我是主,你是客,你得点菜,付钱。”
“嗯哼!”季逸轻笑了声,抱头仰在沙发上,“终于露出小獠牙了。”
“我这叫捍卫自己的权益。”乐莹莹挥了挥小拳头。
莫名闪过她系着围裙挥舞锅铲的模样,季逸眸光微敛,用玩味的口气道:“权益?”他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虽然签了协议,但证还没拿,我是不是该履行一下男人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