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身体无忧，你母亲应该很开心。”
平帝望着墓碑出神，到最后她也只是他的贵妃。
若干年之后，历史被尘封得越来越久。
他们故事不过寥寥几字。
没有人知道，他爱过一个人。
“父皇，母妃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怎么样的人？
世人说她离经叛道，说她空有美貌，说她不守礼法，说她出身低微不配为妃。
可他知道。
她有勇有谋，有爱有恨。
只是被他画地为牢罢了。
他对她的爱隐秘而漫长。
“她喜欢孤，也曾经念过江长卿，可朕到了今日才发现，她最爱的是一种东西，一种在孤身上都没有的东西。”
“是什么？”
“这种东西，孤到最后也没有，所以她也放弃爱孤了。”
“珩儿，等你也站在万山之巅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林意和你母妃爱的是同一种东西。”
“而这种东西，我们注定无法拥有。”
“孤能见到你，能听到你喊孤父皇，孤真的很开心。”
“二十几年前，孤也常常在想，以后孩子大了，孤和你母妃是不是可以漫步于竹林，再牵着你的手。”
平帝白发苍苍，多年沉迷于丹药让他的身子越来越亏空，“孤知道丹药无用，可孤总是每服用一枚丹药，便总是可以做梦见你母妃一次。”
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钥匙，他缓缓放在了齐珩手中。
“朕留给你的东西，这些东西足以令你立足兴安。”
“只是，还有一点，你们兄弟相杀之时，不要伤害了齐斐。”
“孤这一辈子做过很多错事，可只有齐斐，朕只希望他能独善其身。”
平帝把话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齐珩双手接过那串钥匙。
行礼缓缓道：“儿臣知道了，但是儿臣还有一件事想问一下父皇。”
“父皇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平帝摇头笑笑，拖着笨重的身子缓缓向前。
行宫的雨又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他听见了一句话。
“自由，一种我们登上万山之巅就没办法舍弃的东西。”
齐珩攥着钥匙的手愈发的紧。
他苦笑道：“这个道理他怎么不会明白呢？可是若没有登山的权力，连拥抱自由的机会都没有。”
林意，本王这次发誓要把你抢回来。
带着这万里江山，让你，堂堂正正走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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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近来嗜睡，昏昏沉沉间把婢子都打发到外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睡得不安稳。
迷迷糊糊间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齐璟今晚按照惯例去陪了云妙，云妙借机道：“陛下，听说您让人打扫了月华楼。”
她确实不死心，她不信齐璟真的会带人上月华楼。
“嗯。”
齐璟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躺在床上背对着她发呆。
“是您...一人上去的吗？”
她想把手伸出环抱着人的腰，可齐璟却把手拿开了，“皇后是不是孕期来了，多一分伤感呢？”
看起来是关怀，实际上是叫她别管太多了。
“皇后早点睡吧，等你胎像稳固了，朕带你登罗浮山最高峰。”
这才是让云妙最兴奋的点。
比起去月华楼，她更看重的是帝后共登罗浮山最高峰。
因为这预示着，他们两人此后永不分离。
这才是昭告天下，她是帝王唯一的妻子。
所以她还要在乎是谁跟着他上了月华楼了吗？
反正以后的史书会记载，他们锦瑟和睦，情比金坚。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刘安焦急的声音传来进来，这个时间点敢闯进来的怕是不要命了吧？
“陛下，皇后娘娘，望枫阁出事了。”
“什么？”
齐璟拿起寝衣便往身上套，“到底怎么了？”
“望枫阁走水了，现下宫人还在救火...”
“娘娘呢？”
“养你们这些人是干嘛吃的？还不派人去救。”
刘安不敢回话，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娘娘没有出来吗？”
“还没...”
“摆驾望枫阁。”
云妙的手还没有拉上，齐璟已经顾不得她了，她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