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睫颤抖,“臣妾一直在想,长卿怎么会负自己呢?明明都说好,哪怕我们两人逃得再远都无所谓。”
“谁跟你说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紧握住她的双肩。
“自己做的错事,有一天被发现了,有什么好惊奇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长卿又做错了什么?”
“他背着他父亲帮了你那么多,还救过你...”
江婉儿近乎崩溃,“他到现在还没有怪过你!”
“那都是因为朕喜欢你!”他站了起来,顺手扯毁了帘幔。
“喜欢?”
“你明明知道我和江长卿早就互通心意了,你为什么要横刀所爱?”
她平时是一个极尽温柔的人,可面对真相,只能大力嘶吼。
“天下都是朕的,朕为什么不能?”
可那人惨笑道:“对啊,天下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是长卿能给我独一无二的爱,你能吗?”
“所谓的偏爱和溺爱不过是你随心所欲的结果罢了。”
面对哑口无言的平帝,她缓缓地散落了头发,“陛下的武力据说是兴安城的前十?”
“我以前替陛下挡刀的时候可以怎么就没有发现?”
“江婉儿你要做什么?”
“放下,你伤害不了朕的。”
那一声温柔的呵斥声,让她更坚定了握着了手上的金簪。
“伤害你...?”
电光火石间那利刃却刺向了自己的脖颈。
“没有用,但是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
他慌了手脚,一面派人过来,一面抱住她,给她止血。
可是那人的眼神之中还是有不屑与怨恨,“我不杀你,是为了保全江长卿,可我杀自己,是想...告诉你,我不爱你。”
一句不爱你。
他记了好多年。
花了三天三夜救回来的人,他差点就要屠了整个太医院。
所以等到江婉儿睁眼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竟没死?”
“婉儿,你没事了,你怀了...朕的孩子了。”
近乎哀求的声音她听见了。
“瞧瞧,当真是造化弄人。”
“都是朕不好,朕已经打算晋封你为淑妃了,以后我们和宝宝一起重新开始好吗?”
江婉儿嗤笑一声,“陛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有皇长子还有皇庶子了。”
“凭什么我要给你生孩子?”
她情绪极度稳定,可极度没有了生机。
“难道你不想要这个生命?你摸摸。”
年轻的帝王感到了慌张了无措。
“你从来只顾你自己,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以有为我考虑过吗?”
“你的那些妃嫔陷害我捉弄我的事情还少吗?”
“你喜欢我,可并不耽误你夜御多个才人。”
“你强迫了我,可陛下...你都已经有皇长子了,还是你的嫡子。”
“你这个人就是自私自利,为所欲为罢了。”
他第一次被说到无言,只是低下了头,“你永远都不会懂得,你走吧。”
“我怀着孩子,我不会死的。”
兴安宫的宫门关了,关得死死的。
起初的时候她怕她想不开,日日都来守着她。
可这人只是木石心肠。
终于有一日他受不了,他带着她见到了江长卿和他的夫人,彼此恩爱坐在宴席上。
她的小手被紧紧攥着,“你看看,他的夫人温柔贤淑,他们已经是一对了,你何必想不开呢?”
是啊,江长卿有了名门闺秀的妻子。
他们举案齐眉,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她缓缓闭上了双眸,“知道了。”
“只要你是朕的女人一天,他们江家便衣食无忧一天。”
安安稳稳的几个月,他们不仅重修旧好,江婉儿一改清冷,越来越黏着他。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远点。
只是陪在她身边的,从江长卿变成了他罢了。
她会为他洗手做饭,也会为他烧香祈福。
会用力的回应他的诉求,会吃醋会耍小性子。
有时候真的觉得就好像他们是一对夫妻一样。
可惜,一切都是假象。
她生产那一日。
明明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明明他亲自陪着她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呢?
为什么都死了呢?
最后,趁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他听见了江婉儿口中的话,“齐琛,你这个贱种...我这辈子...最恨的事就是碰见了你。”
最后悔的事偏偏就是他最幸运的事。
他查到了是谁在婉儿的安胎药里面下毒。
那人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势力与底气。
更让她崩溃的是,婢女自尽前道:“娘娘早就知道了,可娘娘没有告诉陛下。”
“哈哈哈哈。”
这惩罚一罚就到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