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侧殿内,新帝冷眼道:“你一直在冷宫当值?”
那婆子浑身发颤并不知道年轻帝王找他所谓何事,“奴...从永丰元年便一直在冷宫当差了。”
她听说新帝年少之时曾经被丢到冷宫附近的涵芷殿过,怕不会是秋后算账吧?
“那你记得前永丰二年池州道节度使贺兰长风入京述职夏末之时,朕生了一场大病,困于废殿,孤苦无助,你是否知道?”
“陛下饶命啊!”
她那时不过是个当差的婢女,上头的命令不敢不从。
“朕只问你,那段时间皇后是否来过?”
“皇后娘娘?”
“陛下,皇后娘娘并未到过废殿,只有一位蒙面的青衫女子给了银子给奴婢叫奴婢打点您的伙食!”
此话一出,新帝身形有些不稳,还是不敢置信道:“此话当真?”
婆子依旧惶恐万分唯恐答错,“奴...不敢说慌,那一年节度使进京宫中热闹非凡,奴婢印象深刻,但是来找过奴婢的只有那位女子,但奴婢之前也是见过皇后娘娘的,如今想来那位女子的眉眼似乎真的与皇后娘娘颇为相似。”
“那女子似乎手中还拿过一个五孔的笛子。”
“住嘴!”
瞧见新帝气色越来越不好,她只怕今天命丧于此,“陛下饶命!”
“退下。”
“今天事情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小心你的舌头。”
“是...奴...告退。”
那嬷嬷见帝王也没有说要杀她,诚惶诚恐间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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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殿内留下的是眉头紧锁的帝王。
原来这么多年,他都认错了人。
他一直以为当年救自己的人是皇后。
那时他刚刚醒来问她,“你是谁?”
可青衫女子只是低声回道:“我是帝王最信任的臣子的女儿,你说我是谁?”
她故意留下的错误的信息,让他一直以为是云妙。
五孔的笛子,不就是尺八吗?
蒙着面纱间相似的眉眼,让他见到云妙在御花园之时,那熟悉的眉眼便下定决心要娶她为妻。
原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错的?
他重重的拳头伸向价值千金的案几,一时间那案几瞬间倾塌,却听见屏风后面人影晃动。
“出来。”他大声呵斥。
却瞧见那人慢吞吞地低头走到了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齐璟以为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婢,却没有想到是林意,顿时话便软了下来,“到侧殿为何不穿鞋,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我许久不见你了,就过来,谁知道你正在发火。”
这人说话怯生生的,到底还是怕他的。
说到这里那人倒是想要回去穿鞋,谁知道齐璟挥手抱了他起来,“那是宫人不听话,朕才不会对你生气。”
齐璟抱着他回了正殿的软榻,又寻了一双绣鞋准备给她穿上。
“既是这样,陛下刚刚那嬷嬷说什么元丰二年的事情,是什么?”
齐璟的手停了下来,眼中都是不忍的情绪,低头缓缓道:“无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意儿就在朕的身边。”
“那陛下能告诉意儿以前的事情吗?”
看见乖乖坐在软榻上的女子好奇的眼神,他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犹豫道:“我们本来一直相识相爱,朕未登基之时,你被贼人所追杀,后来却不幸坠入山崖。”
怀中的人听得很认真,还顺便剥了葡萄继续道:“陛下说我们相识相爱,可我在民间的时候却听说陛下不是和皇后娘娘郎才女貌,彼此情投意合吗?”
齐璟此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锥心的疼痛,感觉自己真的走进了万丈深渊无法回头了。
他故作欢笑给林意喂了一口葡萄,“那是外人瞎说的,你别信。”
末了还补充道:“你才是朕最喜欢的。”
“嗯嗯,我还要吃葡萄!”
每个人都磕帝后情深,只有皇帝一人想拆烂这对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