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乾元殿内烛火微芒,新帝紧紧拥抱着他的小人。
可怀中的小人并不安稳,睡梦中似乎还在紧皱着眉头。
如今他已经是九五之尊,问鼎天下。
林意失而复得又碰巧失去了记忆,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想到自己从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情,齐璟有些懊恼。
最开始的时候,只不过利用她接近魏家,又恰巧她长得极为与皇后相似,他便干脆顺应自己的心靠近她。
后来的时候,他误会了她,以为是她故意下药邀宠,狠狠折辱了她。
她流产的那个孩子,她浑身受的伤痕还有苦楚都摆他所赐。
其实那日他让她伴做云妙不过是气话罢了,说完就后悔了。
可是,又瞧着意儿那副灰心的模样他又气不过,想故意气她,可谁曾想她头也不回地甘愿去死。
如今,她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可撼动的力量。
-------------------------------------
清晨的时候她怀中的人便早早起来了,看见齐璟穿戴好却惺忪的神态,到底是害怕这九五之尊,怯生生地唤一句“陛下,奴可以...出宫吗?”
此言一出,大早上便激起了齐璟的怒火,昨晚上自己搂她睡了一晚上,一睁眼居然要回去。
“出什么宫,你的家就在宫里面。”
一瞧见陛下发火的样子,怀中小人努力挣脱束缚,又被抱得死死的,“都说了,你之前就是我的人,你跑什么,普天之下便是王土。”
“安辛。”
“奴才在。”
“今日看好了林姑娘,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又摸了摸林意的柔顺的头发,“意儿乖,这几日你先待在这乾元殿中,等朕回来。”
刘安整个嗓子都提到了心眼里面,这到底是闹什么,看这样子昨晚上这也没承宠,陛下还不顾礼制要把人留在这里,吓得他只得把眼前之人当主子。
等齐璟走后,林意又问道:“公公,为什么陛下她不准我出去?”
刘安哪敢乱说,“陛下是在保护姑娘呢!”
“保护我?那我问你我和陛下之前的感情好吗?”
“自然是很好的。”
刘安心里想好吗?好到三天两头就到处流血。
“只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姑娘对陛下有了误会,才被贼人所害坠崖。”
“陛下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寻姑娘呢!”
“是吗?”
面前的女人纯真地抿嘴巴道:“可是刘公公我想出去。”
“姑娘等陛下回来了可以跟陛下说说,兴许陛下心情好了就准了。”
“说什么?”
瞧见林意还不开窍的样子,刘安道:“姑娘就像对待自己夫君那般便好。”
-------------------------------------
“意儿,你在看什么?”
他一下朝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生怕眼前的人突然不见。
“陛下!”
她开心地过来,抱住了齐璟的胸膛,“我在看画呢?”
“看什么?”男人磁性的声音从她后颈传来。
“你看,那幅画,意儿小时候好像见过呢?”
齐璟顺着林意的视线看过去,那桌上摆着的又是之前那幅兴安宫的画像。
“哦,意儿怎么看到过呢?”
他牵这林意的手走到了案几上,便瞧见那幅画的角落里面沾了墨水,他还没有来得及生气眼前人便道:“你看,意儿来过这里呢。”
那么多尘烟往事,她偏偏却指出了那一个角落,兴安宫旁的冷宫。
“可陛下我什么也不记得呢?”
齐璟的心跳已经在狂跳不止,他那日看见戴着面纱的林意的时候,就开始确定了一个事实。
那年救她的人,或许不是云妙。
他翻阅了宫中的记录才知道,他病的那一年,节度使贺兰长风来兴安述职,随行的还有他的女儿。
他年少时心心念念的仙女,或许从一开始便不是云妙!!!
那日她跳舞所弹之曲“望月。”正是那一年那一位戴面纱的小女孩吹给他听的。
可她与云妙相识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她吹过尺八。
“陛下,青嬷嬷求见。”
“意儿,你先在这里,朕先去外殿确定一件事。”
林意听了刘安的话,知道顺着他的心思现在最重要,也不问为什么,一个劲点头,继续在他的房间玩起了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