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见我?”
瞧着宫里内侍远去的背影,领到旨意的林意有些不解,她与太后并不相识,怎么要见自己。
齐璟放下了手中的方包道:“太后幼时与我父亲家的远房表妹相识,是手帕交,我初到兴安之时,也拜见几次。”
林意想到懿旨还是那次他们被陷害之时江珩去太后求的,若是不求只恐怕平帝非把她处死不可。
“只是太后常年在罗浮山礼佛,不问后宫之事,如今回了皇宫,自是想见你。”
江珩面露不悦:“我也想陪着你,但...”
江珩的话她明白,如今江珩的身份只是平民,太后的旨意只是单独找了她,只是他如今的身份,江家一切荣辱都与他无关了他便不好陪着她入宫了。
瞧见林意的担忧,江珩连忙宽慰道:“无事,太后想来只是见一见你,太后她人礼佛多年,为人宽厚,并不会为难你的。”
“嗯嗯。”
其实他朝江珩投去一个放心的表情,其实虽不懂江家与太后之间的关系,但照这么看来太后应该是极喜欢江珩的,他们之前闹出那么多的事情,她还是很怕的。
林意瞧着前几日兰芷叫人从外头搬进来的石凳,便准备坐下,却被江珩拦住。
“冬日本就寒冷,你现在又有着身孕,可坐不得这石凳。”
既然他这么说了,林意只好作罢,却见江珩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软垫,”可别嫌我话多,我也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罢了。”
林意被她逗笑了,嘟囔道:"知道啦,江神医。”
“明日我在紫宁门前候着你出宫,等你出来了,我们顺便去西街那家福春斋买些你喜欢的凤梨酥好了。”
“你怎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那日我们去买蜜饯的时候,我瞧你多看了几眼便知道你想吃,只是你不说罢了,你如今每日不可吃过量的甜食,我便想着下次再给你去买。”
林意瞧着江珩说话的时候,眸光轻柔温和,墨黑的长发用白玉簪子束起,嘴角泛着淡淡的涟漪。
她只觉得心里暖哄哄的,江珩给了她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
她想这么好的人,自己若是有一天离开他的时候,会不会心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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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宫
“你就是林意,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座上一道冷淡微凉的声音传来,林意先是恭敬地行了礼节,又是微微抬起了头瞧着前方这道身影。
即使已做好了准备,可林意抬头之时还是有些惊讶。
金兽熏炉烧地伽南香萦绕在整个屋子内,太后神情肃穆地端详着她,虽身着弹花暗纹锦服,手中还握着一串翡翠佛珠,周身却是是与年龄不与之匹配的尊贵沉静。
“听说你原先是寄居在魏府的人,后来魏良犯了罪又被充入浣衣局,宣王封府没多久,你又进了府邸,然后嘛...现如今又跟上了珩儿......”
“照道理你原是没了活路的.....”
太后说到这时,停下了正在她手指上滚动的佛珠,双眸又瞧了一下林意手腕见戴着的珠串,清了清嗓子道:“看来珩儿这次是铁了心要和你在一起了,哀家今日要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好的,想来珩儿是不会再来见哀家了。”
女子如利剑般的目光朝着林意捅过来,不怒而威,殿内的宫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跪地不语,连金丝笼的鹦鹉也瞬时停了叫唤。
“回禀太后,公子待我恩重如山,奴婢这辈子没齿难忘,不求名分,愿为公子做牛做马一辈子。”
眼前女子并未发怒,可说的每一句话都透露着威慑,她恐惧得只怕这次有去无回。
“但愿吧。”
女子叹了口气,手中的茶瓯顿时落了地,满室都传来化为碎片的声音,“如若你做不到,便如同这杯子一样。”
林意尽量平稳自己的声音道:“奴婢谨遵太后教诲。”
女子的样子似乎有些憔悴,也不愿再与林意交谈,便吩咐了嬷嬷带林意出去。
走出宫殿的时候,阳光藏匿了起来,可林意只觉得后背袄子都被湿透了,这位年轻的小太后她从未见过,不过三十的年龄,可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不过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她宁愿一直跪在清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