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泽和顾玄穆跟着大伯他们去看祖坟,大约傍晚时分回来的。
爸爸和大伯,两位叔叔进了前屋就把门关上,几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商议什么。
找到钟玥的白泽和顾玄穆一脸严肃。
“怎么了?”钟玥问道。
“小玥,我们收拾一下,今晚就离开吧。”
“啊,这么着急的吗?我问问爸爸妈妈。”
白泽点了点头,“现在就去。”
钟玥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还是跑去找爸妈了,和白泽半年相处下来,钟玥总结出一个经验,白泽一脸严肃时说的事情,只要照着做肯定是对的。
跑到前屋时正碰上爸爸从屋里出来,脸色铁青。
钟玥把白泽的意思转达了一下,爸爸略一思量,就答应了。
于是,他们坐上了白泽的车,准备返程。
大伯和两位叔叔看着他们离开,一言不发,表情复杂,似希望他们离开,又不希望他们离开。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谷里黑漆漆的,商务车的远光灯是山里唯一的光源,时不时有乌鸦哇哇的叫声回荡,给本就阴森的氛围平添几分恐怖。
没走多远,车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钟玥问道。
“前面似乎出现了塌方,路被堵住了。”白泽的声音从驾驶位传来。
过不去的几人又原路折返。
当商务车的车灯照到祖屋前两只灰白的石狮子时,钟玥看到大伯和三叔还站在门口,在见到返程的一行人后,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几人在祖屋住了下来,钟玥住到后院自己的屋子,白泽和顾玄穆则住在隔壁。
躺在床上的钟玥翻来覆去睡不着,这间屋子说是自己的,但其实她很少住这。
以往每年放假回来,她都是吵着要和奶奶住一屋,奶奶的屋子里有个红木柜,在钟玥印象里,那就是个哆啦A梦的百宝袋,每次自己想家哭鼻子时,奶奶就会一边说着“小玥乖,奶奶给你变戏法。”,一边从柜子里变出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或者小玩具。
钟玥在很长一段童年时光里,都对那个红木柜有很大的好奇心,总想打开一窥究竟。
后来大了,懂事了,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可奶奶还是在钟玥回来的时候像小时候那样,塞给她满满的零食。
现在,那个疼爱自己,会给自己变戏法的奶奶不在了,甚至奶奶的屋子都变成大伯的了。
而自己,只能一个人住到这间屋子了。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播放着过去的画面,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白泽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打着哈欠开了门。
“你可真能睡啊,这都几点了?”
白泽看了看表,“八点半了,小玥,你说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嫁人啊!”
被扰了觉的钟玥很是不爽,“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咦,粗俗!”
“你说不说,不说我睡觉去了。”
“好了好了,说正事。”白泽正了正神色,“我和顾玄穆可能要离开一趟,要是你家里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俩上山勘探了,可能要两三天之后才能回来。”
钟玥有点纳闷,“你们走就走呗,为啥要慌称勘探?”
“这些完了再和你解释,总之,记住我说的话。”白泽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嗯,知道了。”钟玥点了点头。
“还有,你要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吗?我回来之前最好就留在祖屋,不要出去到处乱逛。走丢了我可不负责找。”
“知道了知道了。”
白泽交代完出去,钟玥继续回去补觉。
村里的房子靠生火取暖,炉子连着炕,现在大约是火熄了,炕上有点凉,重新躺下的钟玥手揣在袖筒里缩成一团。
朦朦胧胧似乎听见院子里叔伯和爸爸在争执什么,可具体内容钟玥也听不真切,一会又传来四姑低低的哭泣。
钟玥脑子沉沉的,似睡非睡,想醒却醒不过来。
又过了一阵,院子里安静下来,终于可以好好睡会了。
潜意识里钟玥这么想着。
“玥儿,玥儿。”
是谁在叫她?
钟玥强撑着撩开一丝眼缝,是个梳着羊角辫,穿着碎花袄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个拨浪鼓。
谁啊?怎么这么眼熟!
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想要闭合,钟玥暗自咬咬牙,使劲睁开一点。
“玥儿,我们来玩拨浪鼓好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开口,似是怕钟玥不答应,又补了一句,“很好玩的。”
钟玥想起来了,是小蝶,她儿时的玩伴。
虽然钟玥很想答应她,但无奈现在动都动不了。
小女孩看钟玥没有反应,有点伤心地走了。
别走,推我一把,推推我。
钟玥的内心叫喊着,可小蝶还是走了,小小的身躯在跨过门槛时甚至还需要把腿高高抬起。
钟玥的眼皮再一次合上。
“玥儿,玥儿”
是小蝶回来了吗?钟玥内心一阵欣喜。
再次撑开眼皮,眼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