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调查你父亲贪污受贿、勾结官员的案子而来。”他薄唇轻启。
这么直白的吗？
“你想调查我父亲，那不该偷偷调查，找我做什么？”
“我想同你合作。”
“合作什么？”
“我替你解决那些难缠的人，你替我在府里搜集证据。”
江泛月满脸莫名，只觉荒唐：“你叫我帮你一同来害我父亲？我家倒台了对我有何好处？”
“你难道不想离开这？”
“我在这里吃好喝好，离开做什么？”
“今日若没有我，你便是杀害你祖母的凶手。”
江泛月一噎，顿了顿道：“那只是意外。”
“我既然来找你，便已是调查过你的身世了，也知道你在这府中过得极不好，而这一切都拜你父亲所赐，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江泛月眼眸微垂，神情渐渐犹豫。
“我不逼你，便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你若同意，便在午时来此。”
说完，他利落地翻过墙头，离开了。
江泛月心中思绪纷乱，在夜里站了许久，担心被松仪发现，这才悄悄绕到顺心阁后头，从角门回去。
前院都黑着，给自己守夜的照儿也在屏风后的软榻上睡熟了，想来松仪并不知道，她这才放了心，脱了衣裳沉沉睡去。
而松仪的床榻上，却是空无一人。
闻源阁。
松仪跪在地上，她清秀的脸上红彤彤的，显然是挨了打。
“你不是说她成日里不是吃就是睡，怎么会跑到老夫人的竹园去？”
“奴婢真的不知啊，姑娘身子虚得很，平日里都睡到日上三竿，午时用了膳没一会便又要午睡，从不出门的，最多也只是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或者去厨房捣鼓些茶水来叫我们尝，奴婢也不知为何偏偏今日姑娘会跑到竹园去啊！”
“她莫不是想攀附老夫人？这才撞见的？”
“怎么会，老夫人如今心智如孩童，七姑娘就算要攀附谁，也不会选她的。”
“难道她今日只是凑巧经过？”苏氏沉思道。
“想来是的，那时大家都在午睡，七姑娘自己醒了无聊，便溜出去了……”
“本来想让钱氏毒死老夫人，再让淮月为老夫人守孝，一箭双雕，没想到却被七姑娘搅黄了。”
“姨娘，可眼下的结果不是更好吗？钱氏虽未毒死老夫人，但也是没命了，且四姑娘代替三姑娘出嫁，咱们也不用以孝期为由耽误三姑娘婚事，只管挑好的郎君就是。”芙蕖劝慰她道。
“说的也是，她倒也算误打误撞，帮了我大忙了。”苏氏看向地上的松仪道：“给我回去好好盯着她，别忘了你娘的性命还在我手中呢！”
“是。”
虽然苏氏如此说，但松仪身在顺心阁，自然也不能在明面上违逆她，只得在小事上愈发留心。
江泛月照旧进了空间，将柠檬用盐水搓洗干净，放到食盒中，又妥善备好一切，这才出了府。
江泛月到了安阳街后，按老法子在附近找了个僻静无人之处，从空间里将车推了出来，找了个人多的主干道开始做准备工作。
许多摊位早支起来了，江泛月四下张望，发现孙五郎今日倒是没来。
她身旁的是一位卖酸梅汁的大娘，生的膘肥体壮，江泛月一来，她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江泛月好几眼，随及轻蔑地扭过头去，舀着酸梅汤。
江泛月不理会她，心无旁骛地切柠檬片，待水烧开，将红茶叶加入其中，煮好之后倒在自己昨日特地买的大瓷碗中，盖上盖子以防灰尘飘入。
一旁的大娘早已卖出了好几碗酸梅汤，此刻临近午时，她空闲下来，与隔壁卖胡饼的陈老头聊着天：“起先还以为是来和我抢生意的，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陈老头也眯着眼打量江泛月几下，摇摇头道：“无知小儿，如何会做生意？”
江泛月懒得听他们嚼舌根子，来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她的确一分钱都没赚到，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茶，且这个朝代对于水果茶的认知度也比较低，没人买是正常的，万事开头难嘛，她安慰自己。
此时是午膳时分，街上热闹起来，各酒楼生意红火，摊贩也站起身来吆喝迎客，街上大多都是市井百姓，也有些官员不在县衙用饭，跑出来打牙祭的。
还有些用完膳的郎君娘子，在外头看见卖饮子的，也顺手买一杯解腻。
半晌，江泛月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两位方在锦馐楼用完膳的青袍官员。
“小郎君，你这买的什么呀？”那位稍高些的官员问道。
他二人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江泛月便大力推销道：“两位大人，小的卖的是柠檬红茶，柠檬是崖山产的优质品种，茶也是上等的好茶，入口酸甜，不会让郎君失望的！”
“哦，柠檬入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位官员与身边的同僚对视一眼道：“傅兄，要不来一杯？”
他身边的同僚自是欣然答应，两人付了钱，到了江泛月身后摆的木椅上落座。
江泛月将浸过糖的柠檬放入茶盏中，又往里加了些蜂蜜，最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