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换了一身中原装束的西域公主,此刻她随意瞥了眼高高挂起的王府牌匾,随即轻哼一声。
“本公主要见你们王妃,还不带路!”西域公主一步一步高傲地走进去,看也不看门头一眼,径直走了进去,锐意吩咐。
王府小厮很有几分眼力见,上下打量一番西域公主,又见她装束,多多少少猜到此人身份,当即他们一边在前边引路,一边给旁边的小厮一个眼神,让他到后面递话。
小厮瞬间明白了另一小厮的意思,悄悄朝后院走去。
彼时,南蕴正在哄着襁褓中的麟儿。
见他一日比一日长大,她的心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充实一片,恨不得天天看着她的麟儿。
丫鬟们侯在她左右,一人一句说着吉祥话。
就在这时,小厮进来了:“王…王妃,西域公主来了,说要见您!”
南蕴嘴上的笑容微顿,随后微抬起眼皮,眸色微暗:“她来做什么?”
一旁的丫鬟知晓西域公主的事情,神色微变了变,有些担忧:“王妃,这位公主恐怕来者不善,要不我们还是去请王爷来处理吧。”
“是啊,这个西域公主之前就放话看上王爷,如今又找上门来,怕是对王妃不利。”
丫鬟们十分担心,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劝说她。
“不必再说了,我去会会她。”
南蕴显然没有那么担心,她神色淡定,目光清冷,随意摆了摆手,说话间还有空哄一哄怀中的麟儿,似乎并不把西域公主放在眼里。
这幅神态落入丫鬟们眼中,顿时悬起的心平静几分。
待南蕴赶到前厅时,就见西域公主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西域公主等着人服侍,那样子不像客人,反倒活脱脱女主人的架势。
西域公主看到南蕴前来,眼前当即一亮,微抬着下巴挑衅地对她使了使眼色,姿态格外傲慢:“你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怕了我,龟缩在里面不出呢!”
“我呢,就长话短说,你这个王妃的位置,本公主看上了,也要定了!”
说着,西域公主勾唇一笑,眼中得意万分:“至于你,本公主好心,不会让你一个弃妇流落在外,念在你生育有功,就勉强让你当个侧妃,怎么样,本公主大度吧?”
她贬妻为妾,私自插入夫妻之间,还要如此挑衅原配,这番所作所为实在令南蕴不耻。
“呵……”南蕴一声冷笑,不怒不哭,并没有露出让西域公主满意的神色来。
相反,她悠然坐在主位上,怀抱着婴儿,居高临下地看着西域公主,神色分外平静:“公主此话差矣。”
“况且按照礼制,你一届求和的外邦公主,该向本王妃这等亲王夫人行礼,你一个公主,我可是王妃,你再怎么嚣张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小小公主的事实。”
南蕴看着西域公主突然僵硬的笑容,轻嗤了声:“怎么?宴会上才跟你说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
这话一出,可真是戳中了西域公主的难堪处,宴会上的出丑一直令她耿耿于怀,这个该死的王妃不仅反复提起这事,还勒令她行礼,简直是不知所谓!
西域公主气急败坏咬着牙,双手叉腰之时,脾气瞬间上来。
“行礼,你也配?”
“我可是堂堂西域公主,代表着西域和中原的邦交,皇上都要礼待我,你一个即将被休的王妃,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西域公主十分不满地怒斥南蕴,姿态高傲万分。
在她的设想中,南蕴见她上门应该畏畏缩缩,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对她摇尾乞怜才对,怎么会是这么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南蕴的态度,就仿佛她是一直跳梁小丑,一切都是独角戏。
“休弃?公主恐怕没这样的本事,皇上也没这样的本事,难不成公主以为,你能做得了当今皇上和王爷的主,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南蕴冷笑一声,嘲讽了回去。
这样阴阳怪气的嘲讽,比直接回怼更让人难受。
她与北凉寒是真心相爱才在一起,世上任何一人都无法阻断他们之间的情谊。
纵使西域公主也不行,此刻西域公主正一团火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气得不行,目光忽而落到南蕴怀抱的婴儿身上。
当场,她更是嫉恨不已,忍不住恶毒地开口:“你得意什么呢!不就生了一个小贱种吗!这养不养得活还不一定呢,别以为用他能拴住王爷的心。”
“放肆!”
还不等南蕴发火,一道愤怒的声音从西域公主身后传来,令她吓了一跳。
她回头时,正好看到了一脸阴霾,神色愠怒的北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