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太子下榻处。
房内,太子面色阴沉负手背于身后,不停的来回踱步,明明是天皇贵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市井小人的刻薄寡恩之气,一点也担不得太子的威严。
他心中尽是烦躁,这种情绪自然而然呈现在了脸上,以至于他周身气压很低,侍女下人们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咽一口唾沫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太子的霉头。
在这持续性的强低气压下,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正是太子从衙门离开后不久派去城主府的人。
他目光一动,忙问:“如何?”
小厮跪在地上,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太子的眼,支支吾吾地说:“回殿下,城…城主根本不见小的。”
话音刚落,“砰”一套上好的汝窑瓷杯被太子重重地扔在了地上,伴随着他暴怒的发火声:“可恶,可恶,简直是不识抬举!”
他知道和城主之间有间隙,可他已经放下身为太子的尊严去讨好城主了,那厮何至于一直逼迫他至今!
正当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太子心中猛得一跳,眼皮眨了眨。
然,心中即使一百个不愿意,面上也不敢露出分毫,他亦是不敢耽搁。
当即跑了出去,跪在宫里来的传旨人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于云城悉心反省,德性有嘉,朕心甚慰,命太子即日启程,返回皇宫,聆听训示,钦此!”话落,在最后太监拉长了音调,拔高声音。
太子不甘地咬住下唇,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愤懑和恼怒。
如果是之前,他必定欢欢喜喜接了圣旨,启程回宫。
可如今他在云城布局了那么久,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还没有翻出什么风浪来,就要被父皇召回。
太子感觉心中就仿佛堵了一团火,令他无比难受,也觉得无比窝火。
可谋反的事情,他是在暗中进行,总不可能搬到明面上,对皇帝派来传旨的人他亦不能透露出一丝不满。
半晌,太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心思,装作出毕恭毕敬面色如常的样子接旨:“儿臣领旨。”
背地里,天知道他耗费了多大心力才压住心中沸腾的情绪,才能说出这几个字,开口时更是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太子殿下,请吧,皇上为了你路上安全,已经特意准备了马车和护卫,全程护送你回京。”太监侧开身,让他看清楚自己身后的豪华马车和护卫,笑眯眯地同他道。
太子却几乎要吐血,万万没想到这么快。
他本来还想借着整理东西的借口多逗留一点时间,把余下的事情交代了,没想到父皇的马车和亲随都已经到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他自然不敢造次,纵使心中再气闷,也只能沉着张脸,吩咐下人去准备回程的东西。
这整个过程中,他就没有露出过一抹笑容。
而后,南蕴也听说了这件事,不由为城主的做法拍手叫好。
“真是明智之举。”鼓着掌,对面前人友好又亲切地一笑。
城主被南蕴夸赞许久,不好意思地笑着:“若不是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犯了我的忌讳,我也不打算这么快釜底抽薪,毕竟我还想知道他在云城到底埋伏了哪些势力。”
提到这件事,她面色微沉,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显然,密谋造反这件事于城主心里埋下了很大的阴影,不弄个清楚,她始终难安。
南蕴也轻叹了一口气,但安慰她:“无论如何,少了太子这个搅屎棍也是件好事。”
“要不然,他再折腾出各种各样的花样,云城也吃不消。”南蕴劝她,这话倒是说到了城主的心里,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无论如何,此次还是多谢你了,要不然,太子的事还真没那么容易解决。”南蕴再次感谢,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再提醒:“不过小将军那边还是要劳烦你多费点心,继续收集他跟太子一起招兵买马的证据。”
“这是自然。”城主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绝不会放任小将军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干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太子虽然走了,并不代表事情就告一段落,她仍然会追查下去,将太子的底细翻个底朝天!
太子的事告一段落,南蕴也与城主告别,打算前往边疆。
城主虽不舍,却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最终为她准备了满满当当的行李,亲自为她送行。
前往边疆的路上,南蕴看到了许多人世沧桑。
这天,她遇到了一帮小孩。
这帮小孩衣不蔽体,一个个瘦骨嶙峋,正在可怜地乞讨,而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操控者,要是讨不到钱,就会挨一顿好打。
看着小孩们可怜兮兮的脸,南蕴是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