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无意中说给他的话像一声闷雷,炸在了赵玉庆的心底,他故作镇静的背后,藏着一肚子的慌乱、不安和后怕。
他知道粉英是把这事当作谈资,没话找话说着玩的。可是却犹如给他敲响了警钟,以后他可不能乱来了,他不想让自己落在别人的话把下,受人指点耻笑,让父母抬不起头,让老婆受屈,让孩子脸上无光。
夜里他躺在床上非常冷静地想了个遍,人总要犯点小错误的,知错就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是这个袁菲艳要是硬缠着他不放,他又该怎么办?
一想起袁菲艳,他就脑子一团乱,对于他来说,菲艳给他带来的短暂的身体上的快感,远远小于他在她身上费尽的心思。说自私点,他不想和她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可是她又那么的难缠,赵玉庆隐隐感觉到未来想摆脱袁菲艳是个难题。
粉英就躺在他的身边,他好久没有爱抚过她了,她是妻子,他有义务给她行床笫之事,只是他总是以累为借口,而她从来没有主动与他有过要求,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把身子翻过来,面对着她,她没有睡,一抹羞涩地看着他,他知道她是想他了,一伸胳膊把她揽在了怀里……
如果说和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只能说家里的太过熟悉,熟悉到她的喘气声和喉咙发出的轻吟声他都知道是几下。而外面的充其量是新鲜刺激和因为不熟悉而产生的无限幻想和期待罢了。
完事后赵玉庆在心里感慨道。而一旁的妻幸福的酣睡的样子,竟让此刻的赵玉庆感到那么的惭愧,他心里还是有她的,这种爱来自这么多年的一日三餐、同床共枕和浸入到血液里的亲情。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粉英就起床了,她要赶在赵玉庆出门前吃上她亲手做的早餐。她做了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
赵玉庆吃得心里热乎乎的,打着饱嗝出了门。
生活本来就是这么简单,如果出现了麻烦,那这个麻烦一大部分都是自己主动招上来的。
深秋的山坡上已经有了秋天的颜色,黄的,红的,深的,浅的,自然随意地搭配在一起,给他的小煤矿添上了一抹秀色。
路上不再那么尘土飞扬,赵玉庆派人把挖煤矿挖出的废石块铺在了路上,拉煤的大车没几天就把它们轧得瓷瓷实实,相当于他们自己铺了一条石头小道。
赵玉庆把车停好,去了办公室,他把大舅哥叫来,给他汇报一下矿上的具体事务,他再安排给他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大舅哥在矿上没有冠名什么职务,但他实际上是大总管,事无巨细,赵玉庆不在的时候,什么事都得扛起来,也可以理解为赵玉庆把矿上的事都靠给了他,所以大舅哥比他还要忙,还要经常守在这矿上。
在这上面,赵玉庆是相当放心的,大舅哥也是个实诚人,他给他的工资高,年底发的大红包那是妥妥的让人眼馋,所以大舅哥是一条心地替他操持着。
安排完工作后,大舅哥出去忙活了,赵玉庆早上吃了咸饭,口有点渴,就拿了电壶去烧水,这时手机响了。
是菲艳打来的,赵玉庆已经记住了这个固定号码。估计是金麒麟夜总会里的电话,他有点不想接,任它在那里一直嘀嘀响着,因为他还没有想好下一步怎么对待他们俩之间的事,电热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响着,烧水的声音遮盖了电话的响声。
赵玉庆慢腾腾地给自己沏上了茶水,坐在沙发上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发呆。他把昨天林辉给他说过的话,回味了一遍。
林辉出于什么目的先不去管,但是他提醒他出点钱这点事,还有道理。
自从他开了矿有了钱后,身边的朋友说话口气都变了,口气里除了羡慕、不平衡,还有点酸不拉几的味道。好像赵玉庆的发家不是凭的本事,而是走了狗屎运,那年头,谁胆大,谁就撑死呗。
赵玉庆默默地接受别人对他的不满,他能理解,自己走在了别人的前头,就得接受别人的嫉妒和异样的眼光。所以林辉让他出钱,并不是向着一个素不相识的袁菲艳,而是让他出点血,扔点钱,好像他的心理就稍微舒坦了一点。
那么给她多少钱呢?能直接问她吗?万一她狮子大开口,他赵玉庆可舍不得,少了又觉得自己寒酸,关键这要是这次给了她钱,她会不会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摇钱树,缠着他,没完没了的要钱呢?
这事还没法找人商量,赵玉庆想,索性一次多给她点钱,当做对她的一点补偿,从此两个人相忘于江湖,这样是他最想要的结局。
还没想出个头绪,手机又响了。赵玉庆接通了电话。
“喂,老公,你不忙了吧?”菲艳的声音。
赵玉庆一听急了,气呼呼地说:别瞎叫,这老公是随便叫的吗?咋那么不自重呢?你要是再这样叫休怪我不理你。
半天菲艳才不高兴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人家不是想给你表达一种亲密嘛。不叫就不叫,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找我有事吗?”赵玉庆问。
“你总是这样说,我非得有事才可以找你嘛。人家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而已。”菲艳喃喃道。“那你今天来镇上吗?我,我想你了。”
“什么好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