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看了祁浮筠手中的木盒一眼,心头不知为何,莫名慌张得他六神无主。
他额头上浸出冷汗,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时,不断的安抚着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些事情藏得都很好。
况且,知道的这事的人要不都死在了当年的八王叛乱,要不就是和他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比自己还着急,肯定会把事情都死死捂住的。
可无论再怎么说服自己,林白目光在掠过那个木盒时,还是不自由自主的开始心慌。
林七言还故意折磨他的心态,弯弯绕绕踩着边的说了一堆,就是不给他一个准信。
尤其是一向骄纵恶劣的少年皇帝此时也莫名其妙的乖巧下来,和她一唱一和,就是不打开木盒给他一个痛快。
林白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在要开口打断林七言时,后者忽然凉凉的撇了他一眼,那双水润的凤眸中,藏着的恶劣冰冷至极。
“陛下,买官卖官这件事,够诛九族吗?”
“轰”的一声,林白脑子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会知道?!
“何止诛九族。”
祁浮筠也惊了一下,不过他立马就敛好了不该有的表情,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危险的眯了眯。
“这事,可是要行以凌迟之刑的。”
那一瞬间,林白从头凉到了脚,麻木僵直到动都动不了。
他脸色惨白,唇瓣更是干燥起皮,颤抖着看向祁浮筠。
“陛下,我怎么会敢呢,我苦读至此,从一个放牛娃走上官场,哪里有钱去打点关系呢?”
“你自然没有。”
林七言声音可怜巴巴的带上了哭腔,“可是我娘有!”
在祁浮筠打开木盒查看的时候,林七言眼泪趁机哗哗的流,咬着唇瓣好像哭得气都喘不过来。
旁边的萧羡见状后急得不知所措,左右翻找,可他一个男孩子出门怎么可能会带锦帕那种囊孩子家家的东西呢。
“不要难过了七七。”
萧羡看得着急心疼,脑子一抽,直接用袖子去抹了她一脸。
正酝酿情绪的林七言:“……”
“不哭不哭,我……”
萧羡正哄到一半呢,林七言两下把他的手给扯开,暗戳戳的瞪了他一眼。
后知后觉的萧羡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他脸颊“噌”的一下红得彻底,像是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拘谨的站在林七言旁边。
被他这么一打岔,林七言也哭不出来了。索性吸了吸鼻子,开始劈里啪啦的指责林白。
“你是放牛娃没错,可榨干家里面的钱财入京赶考后,迷上了花楼里的日子,花光了所有积蓄不说,更是在落榜之后负债累累。”
“因为没钱,所以你盯上了我娘,费尽心思的偶遇,还差人去围堵她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
林七言越说表情越冷,甚至一度忘记了伪装,几乎是红着眼睛朝着脸色青白无比的林白步步逼近。
“你骗了她,甚至让她未婚先孕,不得不与你成婚。”
“可婚后呢,你用计杀了你岳父岳母,而留着我娘的原因,一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二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吗,你在堵里面的是男孩。”
“或者说,你想等她生孩子的时候,暗中动手让她死于‘大出血’,然后名正言顺的接过她的家产,对吗?”
林白嗓子干涩,呼吸似乎都能刮出血腥味来。
他浑身都在抖,记忆中那些不堪的过往被光明正大的揭露出来时,他感到了一种刻骨的恐惧。
面前这人究竟是谁?!
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明明已经将所有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了,接生的稳婆,伺候李月的丫鬟,都被他给杀了。
那林七言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东西的呢。
如果她这些都知道了,那木盒里的,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你倾吞了我娘的所有财产,并用大半笔钱去买了一个九品小官,借着敛财的本事,你左右逢源,从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然后继续买。”
“甚至为此拉拢了一批朝廷命官,开始暗地里大规模买官卖官,直到你爬到礼部尚书的位置才慢慢淡出那个团体。”
这字字句句砸下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骇得变了脸色。
因为上面所说的,单单买官卖官这件事就足够他死上好几回了,不曾想他还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这一条条,一件件,都是滔天的罪行啊!
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林白瞳孔缩得极紧,冷汗砸在地上,他想要说话,甚至还想要继续亡羊补牢的辩解一下。
但目光微转,落在祁浮筠手上拿着的东西后,他整个人瞬间跌坐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