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宠溺的语调让众人心下一跳,尤其是林七言。
她吸着鼻子悄悄看向祁浮筠,那张和祁竹溪有三分相似的脸挂着懒洋洋的恶劣,睨向她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
这是认出来了还是在试探?
林七言心下拿不准,但她也没有纠结多久。
毕竟搞完林家,再悄悄进宫给薛怀知解完毒之后就溜之大吉了,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呢。
种种思绪不过瞬息之间,几乎是在祁浮筠话落的下一秒,林七言就紧跟着接话。
“陛下,我并没有胡乱说话,只是身为大周子民,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自己崇敬的九五至尊被如此期满,所以为了您,我愿意大义灭亲!”
铿锵有力的话砸在众人耳边,甚至让不甚在意的祁浮筠都微微敛了浮在面上的笑意。
“为了我?”
“对啊!”林七言一双凤眸干净纯澈,里面盛着的赤忱烫得祁浮筠心脏重重一跳。
即使知道这个混蛋在胡乱说话,可祁浮筠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耳尖,整个人好像都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云端一样。
口蜜腹剑!!
他咬牙切齿地挪开和她对视的目光,声音虽然冷了下来,却是配合着她继续往下说。
“他期满了我什么?”
林七言闻言三两下抹了脸上的泪水,跟献宝似的把手上的木盒呈了上去。
其实她也有些意外祁浮筠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因为即使林白没什么真才实学,但毕竟在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所在的阵营纠缠着的利益集团肯定不少。
如果要动他,后面牵扯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要让人头疼一阵。
若是祁竹溪还好,毕竟他手上权势滔天,恐怕有什么利益集团跟他冲突的话,他都能把人家给连根拔起。
但祁浮筠她还是有些担忧的,虽然手上有实权,心思也不是什么单纯少年,但要对付林白身后的一众世家,他会冒这种险吗?
不过危险多大,回报就有多丰厚。
如果他能抓住这次机会,直接把这一团腐朽的树根拔掉,那么剩下来的位置,就完全可以安插他自己的人。
林七言心下弯弯绕绕,面上却还是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旁边的林白气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比窦娥还冤。
“陛下明察啊,微臣在位十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差池,从未做过半点亏心之事!”
他匍匐在地,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多岁一样,老泪纵横,抬头看向林七言时,更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言言啊!你扪心自问,我哪里有对不起你?你回来就让你住府里最大最好的一个院子,平日里得到的好东西第一时间送到你那里!”
“你兄弟姐妹没有的东西你都有!就算你发疯丢脸,害得你妹妹腿脚被野狼咬伤,烧毁祠堂,逼疯你大哥,诸如此类,我都没有和你计较。”
林白似乎丝毫不认为自己在颠倒黑白,憋红了脸,瞪向林七言的时候做足了一个隐忍而无奈至极的老父亲模样。
跟着萧羡和祁浮筠来的那些侍卫小厮都看得于心不忍,别过头不敢再看。
实在太可怜了。
“林七言,你不要忘了你姓林!我是你亲身父亲,我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我怎样呢?!”
林白哭得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林家上下也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模样。
这副场景,是个正常人都会心软。
但奈何,今天能做决定的可不是个什么良善的人。
“聒噪。”带着几分不耐的冷淡少年音像是为这一场闹剧按了暂停一般。
林白眼皮一跳,抬眸看去。
高坐上位的皇帝漠然至极,一双桃花眼凉薄得像是覆着一层霜霜。
他漫不经心的睨了他一眼,毫无波澜,却吓得林白呼吸都死死堵在了喉咙中。
“你要告什么?”
祁浮筠制止了内侍去接木盒的举动,反而示意林七言亲自递上去给他。
在人靠过来的那一瞬,他心脏都慢了一拍。
因为礼仪的原因,林七言是低眉垂首的,以至于挨近后,祁浮筠能够清晰的看见她弯翘的长睫。
湿漉漉的,绵密上翘的弧度莫名很可爱。
祁浮筠心脏热乎乎的,忽然感觉手脚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强装镇定的接过木盒后,他又觉得有些沉。
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林七言细瘦的手臂,祁竹溪细微地蹙了一下眉。
这么瘦,还拿了这么久,不知道会酸痛成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人给她揉,她明天早上会痛吗?
听说她和祁竹溪闹掰了,如果现在他说娶她做皇后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他们都还没有好好培养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