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言原本怂兮兮地埋在祁竹溪怀中不敢抬头,听到孙霜白这话后忽然茅塞顿开。
薛灵的死是因为前朝余孽的推动,但他们却没想到祁竹溪会那么果决地解决上柱国府。
不仅堵住了北魏的嘴,还杀鸡儆猴震慑了一番周旋在各方势力下的墙头草。
许是一计不行,他们又故技重施,杀了闫旭想要造成更大的动荡。
但祁竹溪这个老狐狸抓住了北魏朝堂割据的现状,将被行刺一事尽数推给北魏。
而被排挤的孙霜白就可以借着这场东风,将此番行刺的主谋嫁祸给他的政敌。
届时两人里应外合,一个外部施压,一个内部祸水东引,以着北魏对祁竹溪的阴影,这一谋算,必胜无疑。
如此这般,一人摘得干干净净的同时又除了身边的细作。一人则借刀杀人,铲除政敌谋得权势。
双方共赢的秘而不宣,的确稳赚不赔。
林七言暗暗咋舌,又一次直面祁竹溪游刃有余的谋略布局,除了惊叹还真找不出其他的词。
她从他怀中悄悄抬头,便见微微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慵懒地轻压眼帘,睨着外面的孙霜白。
他长眸之中的情绪淡漠矜傲,声音无波无澜:“那就要看你北魏拿得出多大的诚意了,毕竟……”
“你们郡主死在我大周的时候,上柱国都无法幸免于难。”
区区一个郡主,换一个朝中三代重臣,祁竹溪已经够给面子了。
可如今北魏“蹬鼻子上脸”,不伤筋动骨一下,就是明目张胆地把他给的面子踩在脚底下。
而北魏皇室有没有拂祁竹溪面子的实力,可就得仔细掂量掂量了。
空气冷凝了下来,林七言下意识地轻轻拽紧了祁竹溪的衣角。
天生的掌权者一举一动都是骇人的压迫感,生杀予夺之间,一切皆为脚下蝼蚁。
这才是真正的祁竹溪。
似是察觉到了林七言的动作,原本气场全开的男人立马小心翼翼地垂眸。
“乖乖怎么了,想回去吗?”他压低声音问她。
林七言摇摇头,忽然难受地抱住祁竹溪,埋在他颈窝处不说话。
这副焉塌塌的模样可把祁竹溪心疼坏了,侧头啄吻着她的脸颊哄着人。
“还在生气刚刚的事情吗?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乖乖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吗?嗯?”
低声下气的道歉掩盖在了孙霜白沉稳的话音之下,让林七言心口的酸涩更甚了。
祁竹溪不该是这样的。
他明明骄傲得不可一世,漫不经心地搅弄风云时恣意而又漠然,厌恶臣服,厌恶被掌控。
这个将大周从风雨飘摇中捞回来的男人不该如此胆战心惊,缚在情爱里终日惶惶不安。
林七言凤眸里的光都黯淡了一些。
她必须得赶紧找到拔除附悲的办法,让祁竹溪早点恢复正常。
而且事后跑路跑地必须快狠准,不然被恢复正常的祁竹溪抓到的话,她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林七言心中叹气,面上却故作凶狠地咬了他一口,口齿不清地哼哼唧唧。
“这次先原谅你,再有下次的话……”
她顿了一下,抬起头来凶巴巴的“啊呜”一口又咬在他下颌上,“窝就会勒样,咬驶哩!”
那口齿不清的小奶音把祁竹溪听得心都化了。
他觉得他的乖乖不是要“咬驶”他,而是要可爱死他才对。
心脏饱胀得像是要炸开,埋头在怀中人身上猛吸时,外面的孙霜白什么时候离开他都不知道。
从始至终一直极为沉默的楚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沉郁的目光睨向屏风。
“殿下亲热够了吗?”
被压着一阵舔吻的林七言听到这句话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拽着祁竹溪的头发将人扯起来。
她整个人红得像是煮熟的虾一样,不断用眼神示意着他——被发现了!
祁竹溪却不以为然,隔着屏风和楚霖的视线对上,坦然到甚至带着几分炫耀。
“怎么会够呢,毕竟本王不像陛下,皇后跑了还要来别人府上问踪迹。”
“咔嚓”一声,楚霖手中的白玉盏被他生生捏出了裂痕。
额角青筋突突跳动着,浑身煞气四溢的男人目光如刀,“祁竹溪,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们是一样的人,不是吗?”
祁竹溪眼底的墨色瞬间氤氲而起,他垂下眼睫,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入口即化的药丸塞入正好奇侧耳聆听的林七言口中。
“你……”林七言一时不查,下意识地吞咽下去了一些,眼皮瞬间打架,生气都来不及,就倒在祁竹溪怀中睡了过去。
祁竹溪痴痴的看着怀中的人,缱绻的吻了吻她的眉心,再抬眼时所有柔情消退殆尽。
“你的筹码是什么?”
楚霖瞥了一眼身侧的侍卫,后者会意,将手中精致的木盒呈递给卯一。
“里面的东西叫牵丝蛊。”楚霖眸色幽深黑沉,似乎隔着屏风见到了抱着人不敢放手的祁竹溪一样。
“种了子蛊的人会无条件服从于母蛊,无法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