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属下所知,七姑娘似乎打算去白城。”
无惑闻言心神猛地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七七去那……是为了他吗?
他因为这个陡然冒出来的猜想而兴奋到瞳孔骤然放大,病态的爱意刹那之间更是灼热得惊人。
“下去准备,明日启程去白城。”他语气急促的说道。
“是。”周庆应声,头都不敢抬一下,敛尽声息迅速退了下去。
独自留在佛堂之中的无惑再也没了最初的清冷慈悲,他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扩大,高高翘起的弧度在痴迷的缱绻中变得诡异而神经质。
他无法克制般地弓起脊背,亲吻着怀中的笑脸面具,粗重的呼吸里尽是深不可见的欲望。
“七七,好喜欢啊……”
他怪异的笑了一声,在满天神佛的注视下,带着万般虔诚,贪婪亲吻着那面具上一条红线勾勒的唇部。
另一边,执着一枚黑棋的祝渊懒洋洋地围堵住了白棋的后路。
这年轻的大理寺少卿还是一如既往的邪佞轻佻,他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鬼面黑衣人,朝着对面轻笑道:“您似乎走错棋了。”
对面的人不言语,阴翳死寂得如同没有生息的尸体一样,玉白修长的长指微动。
白子落地,刹那之间,局势骤然翻转,原本胜券在握的黑子满盘皆输。
祝渊心下一惊,面上却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还以为能在您手中赢上一回呢。”
“是吗。”那人漫不经心的应着他。
祝渊指尖把玩着一枚棋子,眸中的笑意浅淡,“自然,只是棋子不合心意,改日我将它扔了,换上一副新的,再请您指教一局,如何?”
沉寂如渊的男人终于撩开眼帘看向了他,长眸之中骤然割裂而出的暴虐杀意让祝渊僵了一下动作。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动她。”淡漠的言语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祝渊惊得瞳孔骤缩。
下一秒,门外忽起的惨叫此起彼伏,撕裂了夜色里的宁静。
祝渊额角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眼睁睁地看着跪在下首的鬼面黑衣人哀嚎着抠出了自己的双眼,黑黝黝的眼眶里尽是蠕动着的蛊虫。
可折磨还没有停止,被操控着的鬼面黑衣人忽然弓起腰身,开始啃噬起自己的大腿……
“祝渊,不会再有下一次。”
凉风四起,在他离开那一瞬,所有惊恐的尖叫骤然销声匿迹,浓厚的血腥气下,祝渊松开了嵌在手心里的黑棋。
“疯子。”他意味不明地低喃了一声。
——
林七言去看了薛怀知一眼后,不敢在他那里多加逗留,因为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似乎有越来越多的眼睛在盯着她。
今天晚上小心再小心,也不免惊扰到了各方暗桩,其中肯定有祁竹溪的。
虽然她很确定甩得干净,但为了以防万一会拖累到薛怀知,她还是尽快地离开了他那里。
不过临走时她问了一嘴闫旭的事情,小可怜一样的薛怀知也茫然至极。
“那夜他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收到什么消息了。”
“你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看着薛怀知那副苍白脆弱的模样,林七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没事没事,就闫旭那种人,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之后林七言还担心他会害怕,当场给他画了一个平安符,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茅山王家你听说过吧,他家三十三代传人是我徒弟,所以说,我画的平安符可是有保证的。”
薛怀知眼睛似乎都在冒着星星,崇拜的看着林七言,惊叹道:“好厉害!”
林七言被这么一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唰唰唰地一连画了许多塞给他。
收获了一堆夸赞后,腰板都挺得笔直,离开时都带着股虎虎威风的劲儿。
可大概是威风过了头,出宫时她马前失蹄,惊动了宫中禁卫。
不出一会儿,林七言身后便尽是追兵。
围堵之下,她四处乱窜,躲进了一处行宫,可转头就和穿着龙袍的祁浮筠大眼瞪小眼。
林七言:“……”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特意将人给围堵过来的祁浮筠高高在上地睨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
他恶劣地勾着笑意,逼近林七言,眼里的怒火盛而又盛。
“调戏皇帝,偷盗国宝,你好样的啊。”
林七言嘿嘿一笑,看了一眼他后面的侍卫,忽然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祁浮筠。
馥郁的栀子花香扑在少年的鼻尖处,犹如从他皮肉窜到骨血中一般,似是再也挥之不去。
他看到那艳若牡丹的女孩满眼狡黠,带着的灵动让他呼吸都窒涩了一瞬。
可就是这一时的停顿,给足了林七言机会。
刀锋抵在祁浮筠脖颈上,肆意妄为的小狐狸站在他身后,竟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挟持了少年天子。
“看,现在我还挟持皇帝呢。”
娇俏的语调落在祁浮筠耳边,犹如石子砸在湖面上一般,荡开的涟漪让少年羞恼不已。
“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