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瞳孔震颤着,不断地往后缩。
江遇见状笑了一声,“你怎么会怕呢?”
“七岁时将我的猫剥皮做成肉包子送给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呢?”
“把我身上的肉一寸一寸割开的时候又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呢?”
他踩着血迹一步一步逼近,剑尖上的血滴在地上。
正对着那双因底气不足而微微移开的眸子,他笑得愈发温柔。
“岑意,你不会以为你随意施舍两分怜悯我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吧。”
“那些仇,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只是念在你爷爷的份上想要饶你们家一命而已。”
他蹲在了岑意面前,染血的左手拽住她的头发,逼着她仰头正视着他。
“为什么就学不乖呢?”
江遇眸子空洞,勾着瘆人的笑意,低低叹道:“若是我的小狐狸有个三长两短,你猜我敢不敢把你剥皮剁成肉馅,亲自端上你父母的饭桌。”
岑意闻言瞳孔死死地缩紧,怕得不断颤抖。
她以为那不过是个瞧不上眼的狐狸精罢了,江遇一时新鲜也不奇怪。
以着她和他的情分,一个瞎眼哑女而已,闹阵脾气也就过了,毕竟他幼时便是如此。
无论她如何顽劣,他似乎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岑意哪里会知道,年幼的江遇连活着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对于那些家常便饭的欺辱麻木了而已。
可她却将之当成了一种无言的放纵宠溺,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与众不同。
到今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岑老夫子去世后,岑家为了控制江遇,整个丞相府上下的人都被明里暗里地换了一番。
可如今闻着外面的血腥味,岑意知道,江遇要开始动手了。
既如此,她也逃不过一死,那为什么要便宜那个贱女人呢?!
她眼神阴毒下来,对着江遇笑的快意。
“我告诉你她去哪了!她被我推进了池塘中,半死不活地救上来后被一个马夫带了回去!”
江遇眸中挣出血丝,手背青筋暴突,猛地掐住了岑意的脖颈。
可后者已经快要疯魔了,笑得癫狂。
“你知道那个马夫是什么人吗?他肮脏丑陋,酗酒好赌,你的心上人现在说不定正在床上被他折磨的……”
“砰!”
岑意话都还没说完,便被江遇按住脑袋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砰!”“砰!”“砰!”
一下接着一下,力道大得骇人,岑意被砸了一脑袋鲜血。
但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江遇停下了。
他唇边的弧度裂得极为诡异,出口的语气很轻。
“你可千万别死,我家小狐狸记仇,得留着给她出出气才好呢。”
森然的语调才落,一个身上染着血色的黑骑军匆匆而来,压低声音恭敬说道:“大人,找到了。”
——
林七言缩在假山缝隙里面,早春的天气本就还未回暖,她又浑身湿漉漉的。
凉风一吹,冻得人骨头都在发疼。
没一会儿,林七言便浑身发重,脑袋晕乎得厉害。
她面颊红烫,呼出来的热气都带着不正常的温度。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发烧是真的要人命的。
林七言暗骂一声,挣扎着想要爬出缝隙。
可烧得实在太厉害了,感受到被什么人抱起来之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待她再次睁眼,明亮的光芒刺得她眼中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但林七言却心下一喜,她能看见了!
这是过了多久?
她缓缓坐起来,却意外至极地瞧见了上次躲避祁竹溪追杀时遇到的那个男人。
她记得……他叫江遇来着。
他似乎守了很久,眼下都有着淡淡的青黑,倚靠在旁边睡得不是很安稳。
在察觉到林七言的动静后江遇猛地睁眼,却正好撞进了那双灵动有神的凤眸当中。
他心下一紧,嗓音带着几分哑意。
“你……能看见了?”
林七言傻乐着点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拍江遇的肩膀。
“咱俩可真有缘呐。”
江遇垂下眸子笑而不语,视线不轻不重地扫过林七言的脚踝。
后者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拍着胸脯保证:“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肯定会报答你的。”
“在此之前……”
林七言眸中的光变得诡谲,“还得麻烦你跟我说说这两日的事情。”
再抬头的江遇已经收敛好了神色,面上仍旧是那副光风霁月不染尘埃的模样。
“嗯,不麻烦。”
——
正值黄昏,逢魔时刻。
断了只手的马夫骂骂咧咧地在青楼喝酒,脸色涨红,大着舌头的解释着他的断手原因。
“那婊子装个屁的清高,她男人壮得跟个熊似的,若不是我跑得快,哪里是断只手的代价。”
和他鬼混的旁边人笑道:“哎,那婊子的滋味如何?有比得上这儿的美人吗?”
“能比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