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峰上,隐藏在土壤之下的巨大根系,此刻就像是被唤醒了般,齐齐地破开了土壤,将平整的土地寸寸地鼓起,如巨龙般钻出。
粗大的古树根系,几乎将整个燕来峰都包围了起来般,好似将山峰给完全托起。
山峰的体内,早已没了所谓的山体,只余下了浮绘树那涌动生长的根系——单单只这一点,便能看出展鸿远到底图谋了多久,在原主尚且没有崭露头角时,燕来峰的局便已布下。
而此刻,燕来峰被苏醒的浮绘树控制,细长的藤蔓如同蟒蛇般,纷纷涌入了燕来峰中心的洞府内,好似把洞府插了个千疮百孔。
就在这时——
燕来峰的禁制,如同瓷片般皲裂破碎。
一道身形一闪而过,下一刻时展鸿远已经来到了燕来峰的洞府面前,他负手而立,凝视着眼前的洞府,眼底的杀意丝毫不减。
“已经没有时间了啊……”
他低喃着,一抬手,紧闭的洞府被打开,就像是被轰开了大洞般,展鸿远踱步走进。
洞府内,隐约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
整个洞府里,几乎都被浮绘树的根系肆虐得不成样子,满地都是狼藉,彻底被根系包围在其中,而在洞府的高处,被根系缠住的是一个纤细而高挑的人影,被死死纠缠住。
她的四肢被浮绘树的根系一圈一圈地缠绕住,而根系的末端则如同刀锋贯穿,不断流出的鲜血被吸收后,将根系都晕染出血红色。
而阮清安被高高举起,吊在洞府半空中。
听到脚步声后,她终于抬起头,铅灰色的眼沉沉地看着展鸿远,脸色苍白而虚弱。
“抓了我,就为了让这破树吸我的血?”
展鸿远满意地轻笑,微眯着眼:“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这浮绘树是我带出来的,哪怕没有签订契约,也隐隐和我有几分心意相通。”
“整座燕来峰的灵力,都被我提供给了浮绘树,而它则是吸收你的血,转化为可以直接供我使用的,纯粹的气血之力。”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告诉我?”
阮清安闻言,眼底的眸色微沉,她开口时声音沙哑,嗓间都好似能咳出血似的。
见状,展鸿远不由得朗声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他的面色骤然一沉,霎时间来到了阮清安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
他的眼底翻涌着狠辣的杀意:“当然可以告诉你,你以为你还逃得出去吗,阮清安。”
“我原本还没打算和你撕破脸皮,在你入药之前,至少不会有这么凄惨的时候,可是你呢,你竟然发现了不对劲,还把沈长临给我放跑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就是……让你的谋划功亏一篑吗?”
阮清安冷眼看着他,唇边的笑格外讥讽:“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活、该。”
一时间,展鸿远的脸色更难看了,再也没有了在万道门装模作样的好宗主样,他一抬手时,那根系上的血色越发浓郁,阮清安低头闷哼一声,脸上更是显得越发苍白。
见她虚弱得连说话都困难之后,展鸿远这才满意了些,他冷笑着后退半步:“既然放跑了沈长临,那你就先他一步去死吧!”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因为沈长临阻碍了突破,这才导致了身体受损,重伤不治,至今都在燕来峰昏迷不醒,整个修仙界都会知道,你们师徒反目,沈长临人人喊打。”
“你的确不如沈长临对我的作用大,阮清安,但是——你也别想从燕来峰逃出去,我亏损的气血,就靠你这一身精血来补。”
“至于沈长临……呵呵,他也跑不掉!”
展鸿远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么多年的布局,竟然因为阮清安和沈长临两人毁于一旦,特别是沈长临——用他炼成的人丹,才能让自己突破桎梏和天道的封锁,是重中之重!
察觉到展鸿远的杀意和狠戾,阮清安却只是抬眼:“你不会有机会的,展鸿远。”
“沈长临的成长速度,你想象不到。”
展鸿远面色不虞,可就在他要说话时,忽然发现有人触动了燕来峰外的浮绘树根系。
他微愣,一手捏诀,很快打开了洞府。
紧接着一个长老迅速小跑进来,竟然是之前那个名叫王大的长老,而他凑上前,来到展鸿远的身边,小声道:“出事了,宗主。”
“三岳城的潜龙大比后,上古秘境开启,但长老带弟子去秘境时,却在秘境内收到了其他宗门弟子的围堵,似乎是来报仇的。”
展鸿远:???
“报仇?什么仇?”
“噢,据说是沈长临打劫他们的仇。”
展鸿远一顿:“行了,问题不大,我万道门也不是没了沈长临,年轻一代就没人了。”
闻言,王大想了想:“只是他们群起而攻之,的确除了沈长临,就没人能挡得住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