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平淡幸福地过一辈子,是卢雁依重生后最简单的愿望。
不要荣华富贵、不要大起大落,只要能两人相守,共同养大一个孩子,看着他幸福。
秦牧原并不喜欢孩子,却也被她描述的未来所吸引。
“好。”
他答应下来,道:“待一切风平浪静,我们就要一个孩子,再把他养大。”
秦牧原搂紧她的腰,道:“不论男女,一个就行。我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没想过要替老秦家开枝散叶。”
“嗯!”
卢雁依把头枕在他的肩窝里,倦意上涌:“王爷,到了那时,我们也都老了。”
“就算老了,本王心里也只有依依一人。”
秦牧原说完,却发现她许久没有回答。低头一看,她嘴角含笑地睡了过去。
他搂了搂她的肩头,阖目睡去。
初夏时节,原本是京城一年四季中最美的季节,却因为高一鸣的案子而平生波澜。
京畿大营总统领,从二品的重臣,却因为御史的一道弹劾奏折而被免职查办,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理寺尚未查清案情,朝堂上早就波涛汹涌。
一时间,从京城到地方纷纷上书,有替他求情的、有攻讦聂曜的、有趁乱煽风点火的。
在这件事情上,文武百官的想法出奇地一致:如果高一鸣这样立下大功的二品武将,就会被这样拉下马,那总有一天会轮到他们。
唇亡齿寒,就是这个道理。
正武帝处于漩涡中心,却丝毫不受影响。
每日只将这些奏折留中不发,也并不表态,只等大理寺最后的结果。
这件事影响之大、牵连之广,就连卢雁依回到娘家时,贺氏也跟她忧心忡忡地问起:“听说聂御史的门口都被人泼了红漆,会不会影响你和王爷?”
聂曜是她在汴州救下的人,又是因为晋王的举荐才进入御史台。
这种政治上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如果聂曜真的被治罪,秦牧原会受到牵连也不一定。
卢雁依忙安抚道:“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
查处高一鸣,根本就不是什么党争朝争,是正武帝的意思。秦牧原对她说过,如今引而不发,是皇上在观察各方反应。
如果换别的皇帝,还会担忧事情闹到不可收拾之后,会将聂曜推出去做替罪羊。但正武帝却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对朝堂具有绝对的掌控力。
如此纷纷扰扰,京城里石榴花开了,此事尚未有定论。
大理寺审了高一鸣两回,遵照圣意并未公布案情,只是把正在病中的高一鸣从京畿大营里羁押进了大理寺牢狱,且严禁探视。
这么一来,就等于告诉所有人,高一鸣并非无辜。
正武帝一直不予理会,还趁着酷暑尚未来临之际,去了一趟围场狩猎。随行的并无朝中重臣,后宫只带了韩皇后一人,以及宗室皇亲。
竟然是,连政务都给抛下了!
天清云淡,绿草如茵。
秦牧原和卢雁依时而并骑而行,时而策马飞奔一较高下。
正武帝着一身胡服,坐在帐篷里惬意地伸长双腿,眯着眼望着草场上不时飞驰而过的骏马,手里还跟着乐师的旋律打着拍子。
韩皇后就坐在他身侧,亲手给他剥了一颗杏子喂到他口边。
正武帝看也不看,张口就吃。
两人放着伺候的宫女太监不用,宛如一对平常的富家翁夫妻,甜甜蜜蜜。
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候,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见他如此悠闲,韩皇后抿嘴一笑,道:“皇上,您真的就不担心京里吗?”
她嫁给正武帝多年,从未见过他有像今天这般放下政务的时候。哪怕是南巡秋猎,也是走到哪里的第一件事都是处理政务,从未懈怠。
这还是头一回,他连朝中重臣都不带,单纯出来游玩的。
“有何担心?”
正武帝道:“朕处理个武将他们那么多想法,那就让他们去治国好了。朕安安心心陪皇后几日,天塌不下来。”
要不然,为什么历朝历代都会出昏君?
昏君的日子,还真是好啊。
他虽然做不到像昏君那样没心没肺,好歹也让他松快几日。
“皇后您瞧瞧,朕的弟弟是不是意气风发?”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渐渐大了,正武帝如今见到年轻的秦牧原,心情也跟着年轻了。
韩皇后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笑道:“晋王爷和他王妃的感情可真是好。听晋王妃说,晋王原本连孩子都不想要。”
晋王和她是同盟,韩皇后一直在做的事情,便是避免秦牧原被正武帝猜忌。
秦牧原若是连孩子都没有,更不可能威胁皇位。
正武帝一怔,想了想才回过味来,道:“难为他了。”
忆起当年的情形,他有些懊悔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才让弟弟认为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
韩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幸好有晋王妃。”
她身为皇后有许多不得已之处,但她同样深深地爱着正武帝。为了皇帝,她付出的都值得。
但晋王不一样,他从未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