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起!”
秦牧原起身离座,用双手将他扶起,道:“举手之劳,实在当不起叶将军如此大礼。只盼着你建功立业,武国公府重归当日荣光!”
两人肝胆相照,一顿酒喝到了深夜。
卢雁依遣人来加了几次下酒菜,又煮了醒酒汤送上来。
夜已深沉,秦牧原命人在前院替他收拾了客房出来暂住一晚,又亲自将他送回去。
叶乐程喝得尽兴,酒意上涌,说话也难免放肆了些,勾着秦牧原的肩头醉醺醺道:“王爷,末将最羡慕你的,知道……知道是什么吗?”
秦牧原听得好笑,也就没打断他。
他身负振兴叶家的重任,不论何时总是端正守礼,难得见到他放肆的时候。
叶乐程打了一个酒嗝,摇着手道:“不是你是王爷,是你娶了一个这么好的王妃!京里都说是卢家高……高攀了,我们私底下都说是王爷的福气!”
秦牧原听得眉开眼笑,道:“是,叶将军说得很是。夜深了,快快歇下才是。”
叶乐程在高一鸣身边演了这几个月的戏,今日总算是大功告成,心神放松。刚一沾到枕头,便咂咂嘴睡了过去。
秦牧原摇摇头,无奈笑道:“终究还是年轻。”
他唤了小厮来替叶乐程洗漱后,才返回主院。
卢雁依还没睡,换了寝衣靠在床边,拿了一本汴州学堂的账册看着。
水红色的丝缎服贴地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衬得她肌肤如玉,在灯光下的侧影美得令人心醉。
秦牧原酒量好,原本只是微醺,这会儿却觉着是真的醉了。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过去,低头弯腰,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深,猝不及防之下,卢雁依手中的账册滑落,整个人在他怀里软成了春水,仿佛连她也醉了。
“我去洗澡。”
秦牧原放开她,黑眸幽深。他这一身酒气,总不能熏着了她。
看着他快步离开,卢雁依捂着发烫的脸颊,把整个人埋到了锦被之中。冰凉的质感触碰着她的脸,却也不能让身体的火热降低半分。
分明早已不是第一次,她仍然会因为他的亲密接触而辗转情动。
没让她等太久。
很快,秦牧原就带着一身水汽地走了回来。
他穿了那件卢雁依替他裁的红色长袍,衣襟大敞着,只松松地系着腰带。随着他的走动,胸肌块垒分明,腹部的人鱼线若隐若现。
长长的黑发放了下来,披散在肩头,将锁骨藏在了阴影之中。
在灯光下,俊美似妖孽。
哪里还有半分冷厉王爷的模样?活脱脱是勾魂摄魄的精魅。
卢雁依看呆了去,又觉自己这幅模样太过丢人,忙不迭将头埋入枕头里。
秦牧原低低地笑了一声,将她从枕上捞起来,放到自己身上趴着,用两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什么?”
他口中说得云淡风轻,身体却很诚实。
感受到他的变化,卢雁依羞不可抑,偏偏又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干脆低头吻了下去。既然说不过他,就都别说话了。
秦牧原哪里禁得起她的主动撩拨,很快便没了调笑的心思,身躯坚硬如铁。
夏夜微燥,金钩帐摇,摇出这一室的旖旎缠绵。
许久,秦牧原命下人抬了热水进来,抱着她去清洗了一回,才回到被换得干爽的床榻之上。
卢雁依伏在他怀里,累得一个指头都不想动,脑子却很清醒。
“王爷,崔氏的党羽,就还剩周睿了吧?”
秦牧原一边捋着她的长发,一边道:“高一鸣伏诛、莫氏兄妹离京,其余人皆不为虑。周睿毕竟是吏部尚书,还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下一任宰相人选,皇兄暂时还不想动他。”
治国安邦需要文官,但在战争和政变时,谁拳头大谁才能笑到最后。
高一鸣手握军权且有异心,正武帝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他。
卢雁依轻轻地“嗯”了一声,道:“谢王爷替我报了父仇。”
秦牧原的唇角噙着笑,问:“依依打算怎么谢?”
卢雁依的手指滑过他的喉结,道:“以身相许的话,臣妾早就是王爷的人了。要不然,给王爷生个孩子?”
她刚说完,秦牧原的脸骤然一白,连呼吸都停了一拍。
“怎么了?”卢雁依察觉有异,连忙追问。
秦牧原这才徐徐地吐出一口气,艰涩道:“我害怕……害怕你会像娘亲一样……还有,宫里头那些女人。”
当年,宋氏要不是因为生了他落下病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病逝。
而后宫中那些无辜的生命,更是令他心有余悸。
秦牧原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目睹过不少惨剧,在他心头投下深重的阴影。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他更是亲眼见过那些惨剧,又怎么敢让他放在心上的人去冒生命危险?
他的经历,让他对小孩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恐惧。
卢雁依这才明白,原来他从未提起过两人未来的孩子,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