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卢雁依问了一句,便开始留意崔玉瑶的行踪。
她心头有数,既然周睿对崔太后都如此在意,崔家不可能不着急。
千秋节,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至少他们不会被拦在宫门外。
坐下喝了一盏茶,卢雁依低头看了一眼裙角,对王婵道:“不小心弄脏了,我去整理一下。”
王婵忙道:“王妃快去。”
这里是皇宫,晋王妃一定比她熟悉,她也没有一定献殷勤的必要,正是卢雁依想要的效果。
沿着游廊拐了个弯,卢雁依缓缓而行。
很快,在她身后就出现了一名手腕上戴着茉莉花串的宫女。淡雅的茉莉花串并不引人注目,卢雁依却知道,这是秦牧原安排在宫中接应她的人。
她放缓了脚步,宫女跟在她一步开外的距离。
卢雁依吩咐:“去寻崔玉瑶,找到后跟紧她,然后立刻告诉我。”
宫女低声应了,施礼退下。
重新回到花筵里,卢雁依先去给韩皇后请了安,送上贺礼。
福宁公主亲亲热热地拉着她坐在自己身侧,打趣道:“刚才就见你进来,怎地这会儿才到跟前来?母后,您说晋王妃是不是该罚?”
韩皇后笑道:“晋王妃自有分寸,哪里像你这般冒冒失失?”
福宁公主不依地摇着她的胳膊,嗔道:“母后,您的胳膊肘怎地往外拐呢?”
“不是我要偏帮晋王妃,你瞧瞧你,再瞧瞧人家。分明比王妃大一岁呢,连个婆家的着落都没有,更不懂当家理事,差太远了!”
韩皇后一脸嫌弃,惹得好几名夫人都掩口笑了起来。
其中一名道:“皇后和公主的感情真好。”
卢雁依笑道:“公主如此尊贵,驸马自然须样样都好,才能配得上我们家福宁。”
福宁公主展颜一笑,道:“还是三皇婶疼我。”
几人说笑了一阵,又是一轮新的贺礼送上。卢雁依知机,道:“皇嫂,难得来御花园一趟,我去开开眼界。”
韩皇后含笑允了。
福宁公主也跟着站起来,道:“等等我,我也去逛逛。”
“去吧!”韩皇后冲她挥挥手,“知道你闲不住,别玩疯了,还知道回来就成。”
“母后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福宁公主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牵着卢雁依的手往园子里盛放的花树走去,路遇之人纷纷对她们见礼。
走到一座石亭里,命宫女守在路口,福宁公主才褪去了伪装,道:“崔家不对劲。”
卢雁依“嗯”了一声,道:“我已经让人去寻崔玉瑶。”
直至目前,晋王府和韩皇后都是盟友,他们共同的敌人都是崔太后,以及她背后的势力,卢雁依对福宁公主没有隐瞒。
更重要的是,卢雁依知道秦牧原从未有过要登基为帝的念头,她们不会变成敌人。
“且等一等,我总觉得她们的目的不止是要见到太后那么简单。”
初夏的阳光和煦,崔玉瑶却走得一身是汗。
她必须要走快一些,方能在说好的时间里抵达。
今儿的皇宫里都忙着千秋宴的事情,其余地方难免都有些冷冷清清。
要说最不受千秋宴影响的,莫过于段贵妃所在的宜兴宫了。
在宫里,秦南山是唯一的皇子。
论尊贵地位,除了正武帝、崔太后、韩皇后之外,就是他了。
因此,他向来不出席千秋花筵上,到了正式的晚宴时,才会由段贵妃牵着出来露个脸贺寿。
段贵妃嫌进入后宫贺寿的人太多,干脆把宜兴宫的宫门一关,让段家请来的老师安心教授秦南山。
窗明几净,郎朗读书声。
段贵妃坐在园子里的秋千架上轻轻荡着,闭上眼睛,听着秦南山的读书声,唇角漾起一抹笑意来。
空气静谧,花香浮动。
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穿透宫门传了进来,惊得段贵妃浑身一抖。
“哪个混账?胆敢在宜兴宫门口放肆?!”
她蹭地一下从秋千架上站起,怒道:“去给本宫瞧瞧,究竟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
宫女急急应了,正朝着门口奔去,段贵妃又道:“等等!”
她眉尖紧蹙,低头思索了半晌,道:“你们两个人去。一人开小门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另一人把守住门口,不能让任何人混进来。”
若不是有这份警惕性,她又如何能在危机四伏的后宫里,护住小皇子这许多年。
段贵妃冷冷一笑:想在她面前用调虎离山之计?没门!
看见宫女离开后,她就到书房廊下的摇椅上坐下。
这个位置,既能将秦南山放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又不会妨碍他上课,一举两得。
没让她久等,前往宫门处的两个宫女急匆匆赶回来,道:“贵妃娘娘,是皇后宫里的吴采女,在我们宫门处晕倒了,流了好多血。”
宫女不安地紧紧握着手指,道:“瞧着……仿佛是小产了。”
段贵妃眼皮也不抬,问:“刚才是谁在叫?”
“是崔家大小姐。”
段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