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王爷让人把那几个孺人给扔了出去,这会儿门口可热闹了。”
梅染进门回报。
卢雁依刚刚起身,昨夜秦牧原的热情令她腰膝酸软,浑身无力。
又不是初尝云雨滋味,天知道他为何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圆房那日。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王府?
在他们的新房里,好好弥补两人洞房花烛夜的遗憾。
听见梅染的话,卢雁依不由失笑。
也太任性了。
怎么说也是有品级在身的九品孺人,王爷竟然说扔就扔,丝毫不留情面。
只不过,让人看笑话也总不是办法。
“让她们进来吧,”卢雁依道,“这会儿许是明白了。”
有些人,总是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梅染吩咐了人去传话,自己伺候着她洗漱梳妆。
卢雁依那白皙如玉的身子上,新添了许多让人不敢直视的痕迹。
“挽个简单的倾髻就行。”卢雁依道。
她今日不打算出门,得把从江南带回王府的东西好生收拾一下,该入库的入库、该送礼的送礼。
王府的管家也该见见,理理事。
早春时节,为了不冻着卢雁依,王府里仍烧着暖炕。
梳洗完毕后,若草提着食盒进来,把早点摆了满满一桌。
“明儿早些叫我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太耽误事儿,连饭点都乱了。”卢雁依道。
梅染抿嘴一笑,道:“是王爷心疼主子,奴婢们哪里敢违抗呢?”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若草探头看了一眼,道:“王妃,她们到了。”
“站着吧。”
卢雁依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道:“总比在外面丢人强多了。”
她说得没错,眼下,四人心头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管怎样,她们都是全靠了王妃,才能重新回到王府里。日头升高了一些,站在院子里身上也有了些许暖意。
两刻钟之后,一名小丫鬟走过来说:“王妃让她们进去。”
“是。”
刑罚婆子一人拽一个,将她们领进了屋子。
一进屋,暖意扑面而来,暖和得鞠兰几乎都要哭了。
卢雁依慵懒地靠在软塌上,品着一杯梅花茶。
她姿态随意,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水葱似的手指搭在白瓷盏上,指尖纤纤,令人嫉妒。
看见她,四人在心里感觉出了差距。
她们的确很难跟她争一争。
“昨儿,我让你们回去,你们不听。非要惹得王爷不快,被扔出府去。”
卢雁依将茶盏递给梅染,道:“这会儿,本宫想听听,你们如今的想法。”
闻言,跪伏在地上的几人都有些愣神。
桃红看着眼前的地面,不知道王妃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能有什么想法?
讨好男人是她被训练出来的本能,可如今晋王爷并不需要,她又能做什么?
“王妃,我们不想被赶出去。”鞠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见识过秦牧原的冷酷,她现在只想有一个立足之地。
另一名一直被忽视的孺人给卢雁依磕了个头,半跪着道:“王妃心慈,我想要讨一点路费回家。”
她是被地方上送选进京的秀女,原以为会伺候皇帝,没想到被太后赏给了晋王。
如今,继续待在王府也没意思,还不如返回家乡。
有个九品孺人的品级在身,每月朝廷都会发放俸禄。回去后就算不能嫁人,也比耗在晋王府强。
卢雁依点点头,询问了她的故乡,让梅染拿了一封银子出来。
同为女人,她并不想为难她们,也明白她们身不由己的苦楚。
只要她们能想明白,卢雁依也打算满足她们的心愿,好聚好散。
“你拿着,回去收拾收拾,明儿就走吧。”
卢雁依语气温和,道:“回家后若遇到什么过不去的难处,只管捎信来,本宫可帮你一回。”
“王妃大恩大德!”
有了晋王妃的承诺,哪怕只有一次,她回到家乡县城后的日子就好过许多。
她捧着银子行了个大礼,退了出去。
剩下的三人对视了一眼,鞠兰哭道:“王妃,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要是有家可以回,也想回。
“也是个命苦的。”
卢雁依感慨了一句,看着桃红柳绿两人,问:“你们呢?你们最早到王府来,比她们更知道王爷的脾性,你们怎么想?”
桃红苦笑了一下,道:“我们姐妹二人因嫡母嫉妒,才被送入宫中,跟被扫地出门也没有两样。”
要不然,她们怎么会想方设法要去讨得晋王欢心?
实在是无路可走。
卢雁依沉吟片刻,道:“我在汴州建了几个布庄,收留了不少水灾后无依无靠的妇孺孩童。你们若是愿意,我安排一下,你们跟着卢家商队过去。”
并非是王府里养不起这几个闲人,她们的背后总是站着崔太后,谁知道会不会用她们来生事?
与其到时候闹得难堪,还不如借着她们生了惧意的机会,远远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