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里,秦玉然和叶虚谷已经等在了后院。
姜随也在路上将到手的线报整理得差不多了。
他走在屋檐上,向着叶虚谷说着怪事:“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刮了一阵邪风,差点翻车,我都吓出汗来了。”
“邪风?”叶虚谷惊讶地望向院子口,看着一前一后走过来的沈慕琼和李泽,“什么风能把他俩坐着的马车给吹翻啊?仙族风伯路过了?”
“哪来的风伯?”他话音刚落,沈慕琼就迈过门槛,蹙眉反问,“我有阵子没动过手了,他若是来了纯属找打。”
闻言,叶虚谷一脸迷茫,可他目光落在李泽面颊的上的时候,恍然了。
他懂了!
叶虚谷揣着手,咧嘴嘿嘿一笑:“那个,李泽没让您摔着吧?”
他故意问得很大声。
却见沈慕琼不解地回应:“他睡得沉,什么也不知道。”
“嗯。”身后李泽颔首,“确实不知。”
说完,两人与叶虚谷擦肩而过。
他转身看着李泽的背影,扬起眉头小声叨叨了一句:“厉害啊!这也睡得着?”
屋内,秦玉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前些日子,我恰好和江上村做了些丝绸生意。”她福身行礼,直言,“方才也专门去府衙看过了,老太太身上穿的里衬我确实见过。”
她从怀中拿出买卖用的契券,递给沈慕琼:“当时是一大户人家,订购绣面,来的人穿的里衬就是老太太身上那种样式的。我记得那人虽衣着光鲜,但张口闭口都带着几分蛮横的味道,不像是书香门第的仆从。”
沈慕琼一边听,一边展开了契券。
在双方落款的位置有一枚方章,上面刻着“刘章吉印”。
“私章……”她轻声说。
刘家大户,能用家主私章的人不多,基本只有管家才有这个权利。
“他当时给了绣面的图样,是一幅‘松柏仙鹤图’,旁绣‘松鹤延年,福寿绵长’,应当是作为寿礼,当时直接付了全额的银子,但是……”秦玉然说,“说是昨日会上门收货,但直到今日我入城,都没有人去取。”
“她说贺寿,属下也发现了。”姜随从屋檐上一跃而下,“两位在正堂拖延住刘章吉的时候,属下在他后院里转了三圈。那院子是三个四合院抱在一起,中间有一片空地。属下空地一角的假山缝隙里,找到了半张撕裂的红纸。”
他将纸拿出,放在桌上:“像不像个寿字?”
像是寿字被撕开了一半的样子。
“但说来奇怪,属下在刘家每个屋子里都转一个遍了,没见到老人。”他蹙眉,“倒是东厢房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特别的奇怪。”
“寻常人家,东厢房大多住长子,刘章吉的孩子是女儿么?”沈慕琼问。
“不是。”姜随道,“不仅不是女儿,而且是光宗耀祖的那种儿子。”
沈慕琼:“光宗耀祖?”
“刘章吉的儿子是修士啊,而且据说是天生的高灵力,一出生就被仙门带走了。”姜随咂嘴,“刘家本身是种地的,就因为这个儿子,一夜之间让他们成了十里八乡的富豪。”
确实,若是这种情况,刘家的富裕完全可以理解。
仙门对弟子凡尘的家人,一向是待遇很好。
“但是,整个刘家的仆人,都提到了‘那位’。”他说到这,垂下了头,“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套出具体是哪一位。”
“哪一位?肯定是过寿的呗!”叶虚谷不知从哪搬进来一个脚踏,放在正堂里,他撅着肚子坐在上面,才继续说,“盛德堂这段时间接诊的时候,有听到人提起江上村。”
“这事情说给主子您听,您肯定听不出来异常。”他看向李泽,正色道,“那江上村,捕鲤鱼。”
鲤鱼。
李泽眉头一皱。
“我求证了的,毕竟江里有熟人,专门问了问。”叶虚谷感慨着说,“他们一个村子都捕云唐江的大鲤鱼,抓了之后大概率是吃了,没见回去的。”
“原来如此。”李泽支着下颚道,了然地点了下头。
怎么就原来如此了?
沈慕琼一脸迷茫:“鲤鱼怎么了?”
李泽瞧着她不明所以的模样,解释道:“李氏大梁,禁止捕捞食用鲤鱼。现在想来,昨日石江和赵青尽同去的时候,整个江上村见到他们俩就害怕,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为什么不能捕捞食用鲤鱼?”沈慕琼追问。
“嗨呀。”叶虚谷抢了话,“鲤鱼,李呗!凡人忌讳多。”
“我接着说啊。”他继续道,“就前两日,有江上村的来我医馆瞧病,闲聊的时候听到一件事,说他们村里刘家这次的宴席,没请太多人,但是规格很高,好像说是花了百八十两银子,就为了给刘家老夫人祝寿。”
“还提到这个刘家老夫人,脾气暴躁,待人接物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在整个江上村横行霸道,除了自己儿子,她谁也瞧不上。”
叶虚谷说到这,摊了下手:“再然后,你们就找到我了。”
这些消息很散。
沈慕琼听完之后,将自己在院里偶遇刘章吉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