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之事本来就是敏感话题,此话一出,风向一下子就倒向了裴家这边。
索要巨额彩礼也就算了,女儿还是个荡妇,这谁都得了啊,可不就是倒了八辈子才会遇到这种人家。
卢父有苦说不出,那五十两分明就是裴母主动给的,如今怎就变成卢家狮子大开口了?若非裴家出手大方,卢家又何必把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事无成的裴玉晟?
如果新妇还是完璧之身,卢父也就据理力争了,偏偏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让人抓住了把柄。
“枉我辛苦教养了你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令卢家蒙羞的事,你与那奸夫苟合之时可有想过你的兄弟姐妹也会被连累?”
卢父恼得当场扇了新妇一巴掌,动作之快,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胆,你怎么能在公堂之上动手呢,当我死了吗!”
姜焯惊得差点破音。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
卢父愤愤的呛了一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
姜焯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只能让人把他看好,别让他再次动手。
新妇本就悲伤欲绝,突然遭了一击之后就倒在地上,挣扎了好几回都没有爬起来,卢父看也不看她一眼,卢家其他人也没有出来维护她之意。
姜焯没了办法,只能挥手示意衙门向前查看情况,衙门还没靠近,新妇就咬牙支撑起身体,手脚并用爬到卢父身边,抓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
“父亲,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跟过其他男人,您一定要相信我。”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这个啊!”
出声的是裴母,她一边说一边把帕子摔到新妇面前。新妇羞愧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哭,如此一来,众人更加认定她在成亲之前就失了身,按捺不住的指点起来。
卢父自觉丢尽了脸面,猛的把她甩开,果断的划清界限,及时止损。
“我没你这个女儿,从今往后,你是死还是活都跟卢家没有任何关系。”
眼下这种情况,也就只有断绝关系一条出路了,看热闹的人都在暗自赞叹卢父的魄力。
“说得简单,骨肉亲情岂又是你想断就能断的。两家结亲之时,新妇还是你家的女儿,如今卢家想要置身事外,门都没有。”裴母不管不顾的拽住拔腿就想走的卢父,“彩礼还有一应成亲费用,卢家必须赔给我们,还有我儿,他被打成了这样,你们也得负责。”
卢家跌了面,又怎会肯赔钱。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已经送到你家里了,有事你自找她去,纠缠我做什么?别以为你是个妇人我就不敢动手,再敢纠缠不清,我就不客气了!”
如果是寻常的女人,倒也可能被他唬住,然而裴母却不是吓大的,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吃亏,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县令轻咳了声,示意姜焯出来主持公道。
姜焯也是第一次坐在这公堂之上,第一次审理这么复杂的一个案子,琢磨了一番之后才道:“既然这桩亲事已经不成了,卢家就把先前收到的五十两彩礼还给裴家吧。”
这个判决其实是倾向卢家的,裴母一听顿时就不干了。
“举办婚礼的一应费用还有我儿的医药费呢,就这么不聊了之了?”
“大胆民妇,衙门的判决岂是你能质疑的?”县令拔高了声音。
“我损失了钱财又伤了儿子,如何不能质疑了?”裴母的声量比他还高,放开手脚坐到地上,撒起了泼,“你们若是不给出一个合适的说法,我就不走了!”
“你……”
县令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看向姜焯,姜焯道:“成亲耗钱,那你收的份子钱就不是钱了吗?”
裴母答不上来,只能气呼呼的别开脸。
“若你肯把份子钱还给众人,我就让卢家把钱赔你。还有打人一事,卢家是打了你的儿子不假,但你的儿子也打他家女儿了啊,这算互殴不算单方面殴打!我可是按着律法做出判决的,你就是跑到京城告御状也是我有理。”
县令浑水摸鱼过了大半辈子,律法条陈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姜焯有理有据的说了一通之后他才重新找回为官的底气。
“各种缘由都与你说清了,继续胡搅蛮缠就是扰乱公堂,本官即刻就能把你关入大牢。”
围观群众原也觉得裴家吃亏,“份子钱”三个字一出来,他们就不这么认为了。
一场婚礼能花几个钱,到时收礼能收不少,认真算起来,还是裴家赚了。
至于裴玉晟的伤,官老爷说得挺对,就是互殴。
“你就知足吧,若非官老爷讲道理,五十两彩礼都得跟着打水漂了。”
一人忍不住劝了起来。
裴母既不甘心就此离开,又担心因此坐牢,眼珠子极速的转来转去,盼着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众人的注意力都是判决之上,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悄无声息爬起来的新妇,等他们真正看到她时,她已经撞开众人冲出衙门了。
新妇一走,卢家也不愿再待了,再三强调已经断绝关系之后就离去,县令着人把裴母和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