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清白就跟男子的功名似的,卢父乍一听到这番话,大脑轰的一声变成了空白,姜焯质问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此事多半是裴玉晟倒打一耙。
“你这个贱种,坏事做绝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我今儿个就打死你,替天行道。”
三言两语就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卢父恨得咬牙切齿,脱下鞋子就要去打裴玉晟,衙役见状立即把人拿下。
“这里是公堂不是菜市场,你给我把鞋放下。”县令指着卢父呵斥了一声,随后俯身与姜焯道,“二公子,我看那裴玉晟说的八成是真的,你可要仔细着点,千万不要给人留下了把柄。”
巡抚表面上说协助办案,其实就是让他帮着兜底的意思,这个案子要是办得不够妥当,倒霉的只有县令一人。
“我心里有数,不需你特意提醒。”
姜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离得远一些,这么多人看着,县令总是这样提醒,早晚都会让人看出他是个半吊子,到时候还怎么审案。
“大人!这些都是污蔑!都是污蔑啊!”
卢父急得跪到地上,候在外边的卢母也嚷嚷着道冤枉,新妇哭得更为大声,议论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场面一时之间变得闹哄哄的。
裴玉晟不知道又是哪里犯了毛病,咳得跟丢了半条似的。
姜焯的头一个变成两个大,良久才想起还有桌上的惊堂木。
“都给我安静!谁再敢扰乱公堂,我就先打他五十大板!”
惊堂木一拍,众人顿时吓得噤了声。
“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比谁的声量大。”姜焯指向奄奄一息的裴玉晟,颇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先说!”
这番动静就是裴玉晟引出来的,姜焯此刻看他极为不顺眼。
“证据就是我家里的那张白帕!”
裴玉晟掷地有声,看起来十分的坦然。
这个时候,裴母突然举着一张帕子冲进公堂之内,气都来不及喘就扬声说道:“帕子来了帕子来了!”
裴玉晟被打之时,裴母向前欲阻拦,结果不知道被人一推,脑袋磕到墙角之后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不见儿子,哭得那叫一个山崩地裂,幸得邻居告诉她卢家人把裴玉晟提到城里来了。
家里一片狼藉,铺在喜被上的白帕也掉落在地,裴母一看到帕子就想通了前因后果,心里憋着怒火,一口气跑到衙门里才爆发出来。
“大伙儿都来瞧瞧,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这是正经人家养出的女儿吗?”
裴母没有受伤,行动不受限,说话的同时还举着帕子在人前走了一圈,众人的视线随着帕子移动,纷纷发表看法,多半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卢家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我儿也是发现自己上了当才控制不住脾气,大伙儿都来评评理,若是你们遇到了这种事,能咽得下这口气吗?再说了,我儿也没有下死手啊,新妇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而已,我儿可是被打得坐不起来了!”
裴母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旁人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卢家骗人在先,后又殴打我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你这是伪证!”卢父气得脸都白了,梗着脖子反驳道,“谁知道这个帕子是不是新婚之夜的那一张,别以为你这样说,大家就会信了你的鬼话!”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议论声再一次响起来,眼看着场面又要控制不住,姜焯当机立断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卢父说得有理,要想让人新服,你就得证明这张帕子就是新婚之夜的那张。”
有了姜焯的支持,卢家的底气也更加足了。
裴母根本无法证明,她眼珠子一转,实现落到新妇身上,喜道:“新娘子就在这里,这事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要想知道真相,直接让她说就可以了。贱人,你还不赶紧把那奸夫的名字说出来,待会儿大人动怒了,挨板子的人就是你。”
新妇早已泣不成声,整个身体瑟瑟发抖,裴母的话让她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这种事被搬到公堂上来,她的内心早就煎熬得不能忍受了,这会儿被人苦苦相逼,她根本就知道如何应对。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只管说出来就是,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一直不开口,其他人还在等待,卢父却先表露出了不耐烦。
“……我没有。”新妇被逼得说出了三个字,语罢又是一顿痛哭。
“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女儿说没有。”
陆卢父迫不及待的向众人展示这个答案,此时此刻,女儿的冤屈显然已经没有他的脸面重要了。
“贱人,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敢嘴硬。”裴母气得要抓她头发,可惜才刚伸出手就被县令催人制住了。
“我再说一遍,这里不是菜市场,由不得你们胡闹。”
这件事本该是姜焯做的,不过他反应不够快,县令不得不代劳。
语毕,县令狗腿般的看向姜焯,果不其然的在他面上看到了不爽的神情。
县令默默擦汗,公堂之上本就要展示威严,要不然如何震得住场啊,姜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早些年可是出过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