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边绞尽脑汁的编理由一边记恨裴彦卿,此人天生跟他犯冲,日后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一番解释过后,巡抚果然收起来疑心,他放下筷子,道:“你们起来回话吧。”
裴彦卿和县令同时起身,恭敬的站着,巡抚伸出手,裴彦卿了然得将诉状递了过去,巡抚略微扫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眉毛和胡子全都皱了起来。
县令背后直冒冷汗,他是不指望裴彦卿能够圆滑处世了,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份诉状必是把近来发生的一切全都写进去了。
果不其然,巡抚看完之后就不快了。
“县令大人,这个案子是你判的吗?”
“这、这我……案发之时我正好身体不舒服,便全都交给师爷处理了,案子也是他判的……”县令脸色惨败,就怕巡抚当场就让他去蹲大牢。
巡抚道:“既然是师爷判的,那就让他向前答话吧。”
县令忙说自己这就去找人,临走之前特意看向裴彦卿,让他一同前去,表示还有不少卷宗需要他拿。
裴彦卿不疑有他,跟了上去。
才出巡抚的视线,县令就忍不住咬牙切齿骂了起来。
“裴彦卿,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找到靠山了,所以就着急告我的状了?我告诉你,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虽考上了举人但却无甚职位,仍然是平民一个,以民告官是死罪,你知道不知道啊!再说了,当初这样断案,不是你家娘子亲自点头同意的吗,你怎么能全都赖在我的头上呢!”
裴彦卿听他骂了一路,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县令大人,你误会了,我无意于让你不快,我只是想调查真相而已,再者我已经掌握了韦家两兄弟犯案的证据,巡抚大人不会因此怪罪你的。”
“放屁!”
县令忍无可忍的吐了两个字,末了又担心隔墙有耳,不情不愿的压低声音,道:“巡抚的为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就不能登上几天,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我可警告你,之前的事要是暴露了,咱来都没有好果子吃!”
“大人说的是,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裴彦卿爽快的退让了一步,不过不是后怕,而是不想再听县令唠叨。
看出这一点的县令兀自数落了几句之后就不管他了,只把师爷推到巡抚面前,让他解释前因后果。
师爷办案的能力不行,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了得,三言两语就把话圆了回来。
巡抚只当罪犯阴险狡诈,并没有怀疑他们糊涂断案敷衍了事,隔天天一亮就让人把丧心病狂的韦家兄弟给押到了公堂。
韦家兄弟得知被抓的原因,慌得直喊冤,喊冤的同时又在胡乱攀咬,说是县令与馨香楼勾结,恳请巡抚主持公道。
此案所涉及的人事关系,裴彦卿已经在诉状当中和盘托出,巡抚也早知馨香楼的掌柜就是他的妻子,此刻并不感到意外。
“这是裴生是赌坊那里拿来的赌债凭证,你们自己看看吧。”巡抚丢下一张字据,“你欠了一千两的赌债,大哥死后就拿着赔偿款还清了,这些人当中,就你的嫌疑最大。”
欠钱的是韦应午,韦应开没有动。
韦应午捡起字据一看,吓得脸色惨败,头嗑得一个比一个响亮。
“巡抚大人,我是好赌了些,但我还是个人啊,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像你这样的赌徒,我见得多了。你不仅杀了自家大哥,还屡次攀咬朝廷命官,倒逼他草草结案,罪行累累,实在是天理难容。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不从实招来那便大刑此后。”
巡抚拍了一个惊堂木。
韦应午吓得直打哆嗦,他就是个嘴笨的,眼见自己靠不住,转头就求起了二哥。
“二哥,你快帮帮我啊,我真的没有杀人。大哥不是我杀的,我是想要钱,但我只想偷他的地契抵债,没想杀他,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层,我没有这种脑子的,二哥,你要相信我。”
韦应开正处于游离的状态,也不知道是被大哥是真正死因吓的,还是在想其他事情。
韦应午抓着他求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的回过神来。
“三弟,我真是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韦应午痛心疾首的指着他,“难怪你破天荒的邀请大哥喝酒,原来是准备下毒害他!爹娘走得早,我们两个全靠他养着,你、你怎么能下此狠手呢!”
“什么喝酒?”
巡抚听出关键,命他速速说来。
韦应开擦了把眼泪,面上是一副不得不大义灭亲的神情。
“启禀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韦应开满含恨意的看了韦应午一眼,这才继续道,“大哥死的前一个晚上,三弟突然来找我,说是不许不见大哥了,让我跟他一起去找大哥喝酒叙旧联络感情……我还、还当他终于良心发现,谁能想到……”
韦应开再也说不下去,捂着脸呜咽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大声。
“我没有!”韦应午急得大声否认,“我只不过是想把他灌醉,然后趁机偷走地契,大哥不是我杀的!”
“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巡抚面露不耐烦,“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悔改的赌徒关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