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午没了嫌疑,崔或转而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早出晚归的韦应开身上,原本是不抱希望的,然而韦应开日常接触的那个神秘女人却引起了他的主意。
“那个女人出门总是带着帷帽,而且警惕性很强,我的人跟了一整天也见不到她的脸,后来应该是察觉到有人跟踪了干脆就搬走了,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里。”
崔或怀疑这个女人就是真相,只可惜一时找不到证据,没有县衙的文书,他也不能正大光明的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抓人。
“不过也不碍事,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如今我掌握的这些也足以立案了。”崔或取出一只装得鼓鼓的信封,“只要把这东西呈上公堂,再把老爷子的名号搬出来,县令就只有乖乖查案的份了。”
单凭这两点,只怕还不足以让县令查案,裴彦卿收下信封,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打算。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案情的关键,还请你务必找到她的藏身之所。”
崔或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已经派出好几批人了,只要人还在丰城境内,不出三天,我准能把人揪出来。”
又过了一天,巡抚如约而至,县令一大早就带着人守在城门口,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才把巡抚大人给盼来,百姓自发的站在道路两旁,既有凑热闹之意,也想见识一下这位不远万里前来视察的巡抚。
县令已经在衙门里备好的接风宴,只盼着巡抚吃好喝好睡好,顺利度过接下来的三天时间。
“我听说你们本地有个叫做裴彦卿的举子,可有此事啊?”
开宴之前,巡抚突然提了一嘴。
县令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说谎,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有这么一个人。”
也不知道他提裴彦卿是因为好事还是因为坏事,县令暗暗在心中数落了好几句,恨裴彦卿总是让他不得安生。
“巡抚大人,您打听他做什么?”
“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老人家,那老人家将他狠狠的夸了一回,故而令我心生好奇罢了,既然丰城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你就让他过来吧,正好让我会一会他。”
得知巡抚只是好奇而不是要寻仇,县令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诧异道:“现在?!”
巡抚点头。
“接风宴上,人多才热闹,让他过来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县令不敢有怨言,随手指了两个衙役去找人,裴彦卿不在书院就在馨香楼,到这两个地方找总是不会出错。
馨香楼的生意一落千丈,楼内冷冷清清的,裴彦卿特意请了假,专在店里陪着宋好,衙役找来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临走前还不忘那封已经保存了一天的信件。
县令亲自候在县衙门口,不为别的,就为了叮嘱裴彦卿不要乱说话。
“巡抚大人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多说其他,懂了吗?”
裴彦卿淡淡道:“懂了。”
县令又道:“不出意外的话,他应就是来年春试的主考官之一,你机灵着点,努力给他留个好印象……裴生,他日你要是平步青云了,可不要忘记我的提携之恩啊,要不是我,你哪有面见巡抚大人的机会啊。”
“大人放心,我向来知恩图报。”
裴彦卿拱了拱手,显得十分的上道,县令忍不住停下脚步打量他。
“裴生,你今日怎么变得这样好说话了这不像你啊?”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听到这些话,还不得面露不屑,默默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一番?
县令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担忧,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绝对不简单。
里边坐着的可是巡抚,县令不敢大意,进门之前又问来一句,道:“裴生,你老实告诉我,你今日是不是还有其他打算?”
“我第一次见到巡抚,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大人若是怕我坏事,我还是……”
裴彦卿转身欲走,县令急得将他拦下。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走得这样快做什么,本官的心意岂是你能随意践踏的?来都来了,待见了巡抚打了招呼之后再走也不迟,这是礼数的问题。”
裴彦卿低低的“嗯”了一声。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县令临时派人把他叫来绝不是有意提携,而是奉了巡抚大人的命令,至于巡抚大人欲意何为,他就想不明白了。
巡抚不过就是想看一眼这个据说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后生,聊了几句之后就没话说了。
他将来要做主考官,跟考生关系太过密切容易引来猜疑。
巡抚把该问的都问完了之后,裴彦卿突然拿出一张讼纸直直跪到地上,县令亲看看到他的动作,想阻拦已是来不及,只能先发制人。
“裴生,这里是巡抚大人的接风宴,你整这么一出干嘛,巡抚大人宅心仁厚不与你计较,你还不赶紧下去。”
裴彦没有搭理眼皮直跳的县令,而是沉声说道:“巡抚大人,我要状告韦家兄弟毒杀大哥,此二人心机歹毒天理难容,若是不绳之以法,我心实在难安。”
县令气得想拍大腿,难怪刚才他总是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有事不能稍后再说吗,非要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