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界。”钟离辞看得出自家徒儿这是难过了,只好补充道:“他没死。”
花九道:“对,他当然没死,不过是不小心去了半条命而已。”
“师尊你能救他是不是。”
“你... ...”很在意那个男人?
“好。”此话终了。
钟离辞拂过少年眉眼,暗自使了个术法,对方立即不省人事。
看准接入怀中,他目光深沉。
睡吧,一梦一夕,醒来时就不会难受了。
他横抱起怀中人,踱步移至门外,地上跪趴着一人。
虽垂丧着脑袋,意识还是清晰。
视线所及,出现一双不染尘埃的白靴,他抬首仰望,不奇然,是位气质如嫡仙般的白衣蒙面男子,而阿九则安静地躺在男人怀中。
“仙长是来带他走的么。”
钟离辞声音无起无伏,广袖间掉出一个密封着的纯白瓷瓶,恰似无意滚至司徒弘亿膝前:“此药服下,可保你性命无忧。”
“我猜到终有一天会有人来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这一天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司徒弘亿嘴角接连渗出鲜血:“我不后悔袭击仙长,如果你保护不了他,我亦不会让你跨出门槛一步。”
男人根本不用一根手指,就能让他丢去半条命,这等实力,足矣。
“他是我徒弟,我自会护好。”钟离辞说着看了眼怀中人平静的睡颜,道:“你如今周身经脉俱损,即使保下性命,也是一介凡人,再不能修行,你可怨我?”
他为仙人之身,世上少有与他匹敌之人,即使是天赋异禀的修士,也难近其身。
“晚辈无怨无悔,修士当的太久,还是人间称心。”司徒弘亿捡起瓷瓶,揭盖服下。
“你既想好,我便带他走了。”
“仙长留步。”司徒弘亿艰难得撑起地面,膝盖离地,“可否让我再看看他。”
一系灵力将他扶起,再无任何表示。
他被人用术法禁锢着,不再挪动一步。
“当断则断,你还有什么好留念的。”
“凡人一生短暂,你另寻他去吧。”语毕人去。
夜风瑟瑟,擦过他粘血的衣襟,掀起垂在腕下的袖摆,起起落落。
花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回到现实社会,一切从头,拥有全新的人生。他考上当地有名的大学,参加各种社团活动,人脉也越来越广,每天一条万古不亘的准则,‘有课上课,没课宿舍。有活干活,没活咸鱼。’
日子就这么安逸闲适一直到大学毕业,然后找了份待遇还不错的工作,上手起来甚是轻松,过起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生活。
当然,通过同事介绍,他还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就是吧,这个女朋友性子太冷,做事严谨,一丝不苟,而且有车有房有别墅,典型一大富婆。事业能力相貌段位简直比他不要好太多。
虽然这个女朋友性格收敛,但是他意外地很喜欢,而且对方虽然嘴上害臊,实则对他万事都是顶好的。
他真正变成了一条最闲的鱼,老婆包养的。
说来,他老婆真是能干,结婚后虽然没有孩子,但一日三餐,家务事业她全包,还不让他帮忙。
这怎么行,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无是处吧。
怎么办,等天黑靠身体力行伺候老婆呗。
他这一乐,不小心把自己给乐醒了——
睁眼是无尽黑暗,闭眼仍是一般。
某人懵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半梦半醒吗?
手臂抬起,掐了把大腿肉……
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他这是在哪儿?掉进黑洞了?黑洞会有实体?
大脑不受控制接受了该有的信息,速度慢到更本不需要消化。
美梦一场,等他记起穿梭任务这件事,万分真实的梦境在脑海消失殆尽,依稀只记得大概的情节,人脸什么的基本马赛克。
花九不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真心喜欢那样的人生 ,喜欢怎么办,继续当他的打工人呗,不完成任务哪来的精彩人生。
他愈挫愈勇,决心早早完成任务,早早离开这个世界。
想着,他开始到处摸索。
他发现,如果坐起来就会被上方抵挡,伸展四肢均会受阻,空间窄小,呈长条状。
他悟了。
他可能躺在一个棺材里。
他又悟了。
他做过什么让帝君不开心的事情,钟离辞才会把他塞进棺材里。
他大彻大悟了!
他把自己作死了……
好在,他并没有觉得呼吸不畅,反而精力旺盛,体内像是种了颗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棺材之外,没有任何动静,他轻敲棺材板,亦没有回应。
他不会被埋了吧。
思及此,虽不能大展拳脚,却可以用膝盖骨持续撞击板面,再撞开棺材板出去。
直到力气殆尽,他躺平了。
浮花楼内,顶层直至楼底每一处,群花无土温养,纷纷摇摆花枝叶片,相较平时,此刻很有生气。
顶层看台上,植被茂密,面积广阔。要不是外形是座楼阁,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