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对面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中年男子,正把一副硕大的石锁扔在地上。
那男子穿着黑色短袖汗衫,虎背熊腰,两条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鼓胀,其上还布着好几道狰狞的疤痕,浑身充满了铁血和凶悍,看着很是吓人。
尤其是他的脸!
古铜色的方脸满是刚毅,露着凶厉之气,一双眼睛只有右眼,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眼眶边还有疤痕,显然是瞎的!
而那虎目一样的右眼,凌厉、冰冷,宛如一把冰刀!
当赵禹一家人看向此人时,此人似有所感,那只独眼也望了过来。
顿时,那凌厉的目光犹如一把刀子,狠狠剜在赵禹一家人的心中。
只是瞬间,赵永卓和胡氏便脸色一白,整个人吓得心中一抖。
“禹儿!”
胡氏一声惊叫,急忙拉过赵禹,紧紧搂在怀里,满脸惊惧又警惕地望着对面院中的男人。
而赵永卓也是急忙站到了胡氏的前面,哪怕他此时的腿肚子抖个不停,亦是护小鸡一样护着胡氏母子俩。
赵禹也是被吓了一跳,紧紧盯着那人,生怕那人暴起伤人。
“哎哟喂!这挨千刀的,看把人给吓的!”
旁边的王婶见状,手中团扇一拍大腿,怒瞪了眼对面的男人后,急忙抓着胡氏的手臂安慰:
“大妹子别怕,别怕!他叫薛虎,人称虎爷,就住隔壁那院子,是个良家人,也是这间院子的主人,不是宵小虎狼之辈!”
闻言,赵禹一家稍安,不过胡氏又立马瞪向王婶,低呼道:
“王婶,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这间院子也是那……虎爷的?”
“是的呢!这大虎子有两套院子,自己住了那套,这套空着,就打算租出去!”
王婶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赵永卓踌躇了,抓住胡氏的手臂急声道:
“娘子,我们…我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对对对!”
胡氏立马点头,然后朝王婶挤出个勉强的笑容:
“那个王婶,我们还是觉得这里不合适,麻烦你了啊!”
说完,胡氏不等王婶开口,拉着赵禹就跟赵永卓急忙朝院外走去。
只是走到过道时,两人像是害怕对面院子的薛虎,急忙放缓脚步,一边警惕着薛虎,一边贴着院墙走。
走过拱门的位置后,一家三口‘呼’的一声,逃似地跑出了院门。
跟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租房子,还是邻居,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哪敢啊,要是真租了,恐怕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而王婶看到客人就这么跑了,顿时一跺脚,手中团扇指着对面的薛虎,怒喝道:
“我说大虎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你收敛些,就是不听,你这样子谁见了不怕啊?要是再这样下去,你这房子就算再降价,哪怕是送,恐怕都没人敢要啊!”
“唉!”
说完,王婶懊恼地一拍大腿,然后又急忙朝院门高举团扇:
“那个大妹子啊,等等婶子,婶子有话跟你说……”
团扇急呼,王婶扯着嗓子,风一样地追出了院子。
薛虎对这一切恍若未见,甚至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
院子清净之后,他又面无表情地提起地上的两个大石锁,往院角走去。
那淡漠、毫无一丝波澜的样子,仿佛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也像是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的左脚有些跛,走起路来一高一低,这会儿一动,让他那凶悍的身躯顿时没了刚才站立时的气势。
外边。
王婶旋风腿晃动,几步就追上了赵禹一家,然后拉住胡氏,一阵苦口婆心:
“我说大妹子啊,这多好的房子啊,怎能说走就走呢?婶子告诉你啊,你错过了这家,可就找不到如此便宜又好的房子了!”
“可是,可是......”
胡氏满脸纠结。
不过不等胡氏把话说完,王婶就拍着她的手背,把她的话接了过来:
“婶子知道你的意思......你别看大虎子看着吓人,其实他人好着呢!婶子也不瞒你,大虎子以前是边军,受伤之后才解甲归田的,他那一身伤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不是那种土匪恶人!”
闻言,窝在胡氏脚下的赵禹,目光闪了闪,不过胡氏却还是纠结。
见状,王婶像是下了什么狠心一样,顿时一跺脚:
“这样,大妹子,这房子婶子再便宜你二十文,每月两百八十文,如何?”
胡氏顿时有些意动,赵永卓也踌躇了起来,不过想到薛虎的形象,两人脸上还是有些害怕。
见此,王婶趁热打铁:
“我说大妹子,其实有大虎子当邻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想啊,有大虎子那样的人住在隔壁,哪个宵小敢去行不轨之事?安心得紧!还有啊,你两百多文可找不到这样的好房子,你要是找那些昏暗阴潮的地方,对你家小才子可不好,他要读书,得明亮舒适才行!这样,为了你家小才子,婶子再给你便宜十文!”
“诶!多谢王婶,妹子租了!”
这次,胡氏咬牙点了点头,那